该著不仅揭示了自20世纪“新时期”以来中国女性文学的空前繁荣,还展示了女性文学批评著述从选题内容涉猎之广、跨越空间之大,操持的理论资源之丰富和体系之开放所构成的中国女性文学批评空前浩荡的文化景观。作者具体地对20世纪80年代之后各个历史时期不同“流派”诸多重要女作家的创作进行了研究。
该著通过对于作家的研究,便可知“女性主义”在女作家们的创作实践和观念里不同的位置。“迟子建:月光女神的歌吟艺术”中说:“进入21世纪,中国女性生存状态发生了重大变化,女性主义在本土化的过程中,有了另一番性别立场的认识维度。”这也就是在本土化的起点上重建妇女的主体地位,从思想上与男性中心的文化价值观决裂,在尊重自然的基础上,认同女性的主体身份,与自然共处,而不是否定自然差异或向自然宣战,这才是女人可能在精神和情感上真正站立起来实现独立自主的基础。郭淑梅评论了迟子建的小说之后说,“女性意识在迟子建那里没有成为向男权社会寻求权利的一种出口,反而转化为拥有自然属性的性别立场,她努力不懈地在小说中构建如同月有阴晴圆缺,互为依存和支撑的两性关系,并将母性旗帜举得越来越高”。郭淑梅认为“女性文学天然地与女性主义、女权主义联系在一起”,其实,“男人和女人的幸福与痛苦息息相关,丝丝相扣”。她用魏微的话说,“女性小说”的弱点就在于“她们太强调自己的性别,显得心胸狭窄而不够自信”。张念在《不咬人的女权主义》一文中说,“说起女权,不仅男人,包括一些女人也有点神经过敏,很容易产生‘悍妇’+‘荡妇’的联想。那些在妇女运动史上,为女人的生存权利、政治权利而不懈斗争的杰出女性,被认为充满了荷尔蒙气息,脸上鼓动着标语一样的表情,给人的印象是她们和男人抢夺工作岗位,抢夺话筒,抢夺语言阵地,称异性恋的女人睡在敌人的阵营……”在这部著作里,通过作者对30多位作家及其作品的研究,给人的感觉如饮甘泉和美酒,分享的是真诚。
作者没有回避自己的“女性主义立场”,但她是站位于将社会历史批评、文化批评、心理批评引入自己的文本批评的多元文化批评,通过“文本细读 ”而非理论的凌空蹈虚,达到女性主义“本土化”建构目的,我认为这一点,既于作家有益,也于读者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