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将军
因此是你的命运挥动你的魔杖
唤醒暴风雨,冲过暴风雨的中心
暴露纪念碑像灌木丛中的巢
虽然你曾想要的只是摘一些玫瑰
——米沃什《尾声》
小雨对一个人的抚摸,是辽阔的
卢森堡,哈姆二战美军公墓,是一块无声的布
一头加利福尼亚狮子,埋在这里,那些草
或者不如说,那些鬃毛,依然活着。十字架下的
六千多位阵亡士兵,以嘴唇,推动地下的岩石
跑动。圣路易弧形拱门,弯下腰的一刻
孩子们看到了,麦哥娜姆甜玉米,真实的曲线
而他们的父亲,依然抱着毛瑟枪,蹬着大皮靴
寻找蚯蚓的旗帜。这个小老头
墓志铭写着:乔治S巴顿 第3集团军上将 军号 02605
小雨在皮肤上的渗透,是苍茫的
冷丁,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回头看去
什么也没有。倒是我灵魂掉到泥土的声音
很快接近黑夜的炮群
斯大林手中的125克黑面包
老兵不死,只是逐渐凋零
——(美)麦克阿瑟
望远镜里,德国的坦克车黑压压一片
火光与俄国士兵的血肉,制止了
罪恶进一步向前
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保卫战的残酷
超乎他的想象,城里100万百姓
死于寒冷和饥饿
宽大的袖口硝烟弥漫,暂时掩盖了
一个父亲的悲恸
他的眼睛像烧化的铁
接触水的刹那,一种声音,促使
莫斯科
挺直了自己的呼吸
卫兵将125克黑面包,递给来自哥里镇
这个胡须很重的男人
他狠狠地嗅了嗅之后,要亲自送给一个
叫肖斯塔科维奇的作曲家
他正借着
一颗子弹壳的温度
在战壕的凹出,谱写《第七交响曲》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
属于俄罗斯的黎明,悄然来临
至今他们沙哑的话语,拒绝任何音响效果
十字与艾森豪威尔
仰望那些星辰,很清楚
为了它们的眷顾
我可以走向地狱
——奥登《爱在日落黄昏时》》(王家新译)
诗人瓦兰裘斯的不散幽灵
为圣保罗大教堂的尖顶十字架,留下额头的光芒
光芒落地,成为艾森豪威尔
他带走神秘的十字,丹尼森的早期教育
与西点军校的枪刺结识
别看他的头发只掉不长,却握住了
人类稍纵即逝的微笑,他策划的北非战役
让纪念碑记住了
蒙哥马利和隆美尔,至今卡萨布兰卡
还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西西里岛战役
使太阳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诺曼底登陆,展现了一个将军与时间的契约
如此美妙。这都归功于
他发明的十字法,与我吟诵古印度的卍
何其相似
当我接受星星发出的蓝色十字光
就会对身后一片黑暗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