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不过你的蓝
有缘的话,灵魂可以穿透生与死的界限,
对手和爱人,搜肠刮肚穿不透你的蓝。
你的神秘从史前一路缤纷爱和劳动,
以及比它们更悠长的传说。
你用潮线一提,我就羽毛一样生活。
一只海鸥是你用肺吹奏的一腔管乐。
一只风帆是一枝行走的夏荷冬梅
浪尖上好像有一个宇宙容纳我的尊严:
我始终是从你的胎盘里分娩的
一个守望,在你的鼻尖上颠颤千年。
美妙时,我甚至是愚钝,钝如卵石。
在风帆的眼里,我是花蕾开放的哽噎。
如此,我的肤浅沉静在水下五分,
将虚幻腌制成本质,成为植入你皮肤的
一颗痣,在重叠的生命里痛痒与共。
在海边看浪花
站在金沙滩,看海浪涌来、拍打,
积攒千里的激情消解成含苞的花蕾。
对于大海,我羞于言情说爱。
在我和大海之间,相隔一朵玫瑰的距离。
灵魂的交集甚至空荡于我赤条条地投入。
稍远处的咆哮像一头发情的狮子。
走进,才发觉是一千头一万头——
黝黑的礁石和峭壁,坚守成大海的知己。
载满阳光的花瓣,掠过生与死的瞬间。
请允许我流一场泪——短暂与永恒如此随意:
烙印春天;秋天的果实在望梅的岸上
止渴我迎向花蕾的生疼的目光。
我的呼吸是否完整并不重要。我的儿子
就站在我的身后,我有什么理由伤感?
你的全部含义在这颗灵魂的果实里:
一茬茬种子,脚步从容、生动,覆盖不绝。
在岛上
海风从时空深处吹来苍茫的事物。
现在,它把先辈的脚印又翻新了一遍。
这埋进地里的种子,致力于内心的春天;
与遥远的事物,保持心照不宣的缄默。
泥土里的灵魂,让一种性格朴实而茂盛。
一座岛,像黑夜无法掠夺的灯塔,
把一茬一茬的时光染亮。其实,
你是祖先手上的一粒茧,在一棵老槐树上萌发。
喧嚣的远方,在辽阔的海面溺水而亡。
你听见山的声音——一种古老的语言,
没有传说,无须考证。在你的血液之中,
它像一堆被灵魂点燃的篝火。
在海霞主题公园
浪涛,一遍遍叩开海礁褐色的记忆:
儿时的山坡寂寥,野草枯瘦。
肩着的枝干,高过日子的门楣。
模拟英雄和凯旋,为贫血的日子
注入一剂富铁的营养。
在苍白和火红交织的高度上,
我种下一个年代的单纯和崇敬。
半世纪的时空,丛林茂密。
风烟中谁爱红装?谁爱武装?
斑驳的螺号,萦绕着铮亮的涛声。
永存的事物只能在逝去中被辨认
——肩上枯枝,又露出鲜活的眼神。
素颜和霞光,共同诠释着别样的含义;
我美丽的姐妹和亲密爱人,
她们纷纷穿过了风烟中的悲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