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这个社会,人们之间已经很少有纸质信函往来。哪怕是远隔千山万水,抑或是远在异国他乡,只要将几个阿拉伯数字轻轻一按,便如近在咫尺一般,道出胸中块垒;打电话还不足以解决问题,那好,打开电脑,把想说的话、想办的事写成电子邮件、微信,点一下“发送”,一封书信便在眨眼之间送到对方案头,何等快捷。
然而,这随心所欲快捷便当的背后,却也隐藏了许许多多的隐忧:且不说再也见不到类似王羲之《十七帖》那样的书法精品,鲁迅与许广平那样的既是推心置腹的情感交流又是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既是高水平的学术讨论又是让人大饱眼福的书法珍品的《两地书》,就是“某某某,见字如面”、“大扎收悉,迟复为歉”一类的套话也不多见了。与之配套的,还有诸如快餐文学、街头广告之类,这是让人产生一种我们的社会正在被一种少有的浮躁与轻率包围着,如此下去,快是快了,深沉却被甩出了轨道,“十年磨一剑”之类的认真精神也不再被推崇,也很难产生鱼雁传书带来的那种相识相知的情谊。因此,我一直想呼吁,在网络技术已经被多数人接受并驾轻就熟的今天,还是要在青少年中提倡一下纸质书信。
“云中谁寄锦书来”的期盼,不只是男男女女之间的卿卿我我,或者亲人之间的平安信,它或许是一缕乡愁,一束秋思,一篇倾诉胸怀的陈情表,一扎入情入理的两地书,古典文学名著中有多少名篇佳作都是来自人们的相互通信。舍弃了这样重要的一块感情表达的方式,不免让人遗憾。我总是盼望,能够定期或不定期地收到友人的来信。在天凉好个秋的季节里,仰望着阵阵南飞的雁群,借着怀旧的怅惘,寄托某种“云中谁寄锦书来”的祈盼与深思。我甚至认为,如果我们报纸的副刊、文学刊物的专栏,经常选登一些书信往来的佳作,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导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