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出使西域途经神木,烈日炎炎,他惊讶于三棵苍松“神奇”地拧缠一起。困乏的他,不觉就进入梦乡,梦中他信步来到天河,进入天宫,一群织女迎来了,问了他很多人间的事情,分别时送了他一块织机石。一觉醒来,他感觉袖筒沉沉的,后来,他摸到梦里藏的那块石头。
如今,三棵苍松已不见踪影,但“神木”这名字还是流传下来了。
神木位于陕西省北端,与内蒙古、山西接壤,新石器时代晚期就有人类居住。神木在唐朝称麟州城,后人称杨家城,英雄的伟名至今还响在人们的耳边,杨家将、神府三姐妹……
在这块历史的土地上,也不乏大诗人的足迹:王维、卢纶、李益、范仲淹……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煤田开发以来,神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进入新世纪,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社会各项事业进步显著。
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神木30多年的变化,不论乡村,还是城市,都在我的眼里,应和着我的心跳,激发了我的灵感,牵引着我的创作、工作、生活,让我的生命多了一种色彩。
诗歌像一个美丽的女神,让我心神不宁。读高中时,我成为文学社社长、学生会主席、神木县年龄最小的人大代表。进入师范学校,专业是体育的我移情别恋,主攻起文学。
这得益于班主任对我“政策”的宽松。我惊讶他能说出很多名家的作品,常问我有没有新的情诗让他欣赏,还问我和那个女生谈得怎样了,有没有“前途”?
想起这个老师,我总有一点暖意。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我心中。还有我的足球老师,我不去考试,不去找他,他会让我及格,我一直对他心存感念。奇怪得很,那些补考的同学,没有一个嫉妒我,他们说,梦野是搞文学的料。惟一使我快意的是径赛,我的专项,不用“提前”起跑,成绩也是优秀的。为难我的是排球、标枪、武术,别的也一般。我上了双杠,手臂疼得要命,偶尔喝点酒,带上球竟寻不到篮板。
在我心情坠落到谷底的时候,诗歌来找我了,找到在乡村教书的我,一点点抚慰着我的心灵,让我重新振作起来,一步步走向高坡,见到了久违的阳光。那阶段,我的无奈、酸疼、茫然,伴着漆黑的夜晚,和周敏萱、林忆莲、许茹云忧郁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我还是感谢诗歌,给我一个新的成长环境,我进城做了一名记者。乡村将我磨练得没有任何狂躁的气息,对外面的人,我根本不敢称自己是记者。我深知,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最大的意志,就是没有意志,你想要的会被一些俗世所蒙尘、遮掩、变味。
投入精力最多的是我的新乡土组诗。我太爱我的故乡,或者说我爱着中国的广大乡村,我将农业,农村,农民的艰难、隐痛、无措,一点点地呈现出来,让读者和我一起感知、悲痛、祈福。在这方面我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创作也给了我一些安慰,让我不再那样茫然。
作品中城市、人性、生命等方面的主题,融入了我的思想和情怀。新的不快、新的欢乐,给了我一种使命。
我的眼前总浮现着诗人尚飞鹏的影子,他说:“没有谁能明确表示,因为缺少阅读诗歌而生病,一个国家因为没有小说家而亡国。”而不论怎样,我还是感激诗歌,她让更多的人知道,尘世上多了一个为诗歌“献身”的人。
这么多年,我靠的是“神木精神”的感召,靠的是坚定的信念。我想隋朝的人,也没想到会有一个叫“唐”的朝代,也不会想到这个朝代的文学会有那样的繁盛。我还想,大概初唐的人,也没想到盛唐的文学更繁盛。杜甫在宋代才声名赫赫,到明清时才被尊为“诗圣”。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繁荣令人惊讶,不能因为现在文学被边缘化了,我们就不去进行创作。我认为,作家要有长远的眼光。
人类不灭,诗歌永存。
和神木同行,我会将诗歌进行到底,来生——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