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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雪:花生
    • 作者:朱雪 更新时间:2014-03-19 03:13:39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36

      玲香回到水村时,已是黄叶飘落的季节。村子五颜六色的,像落满了花蝴蝶。风吹来,她似乎还闻到了谁家炒花生的香味儿。风也是香的,她闻不够。嗬,终于回来了!玲香贪婪地呼吸着大山里的空气,脸上飘着暖暖的笑。
      走在河边,见了老何,她问,我妈在不在家?老何的脸皱巴巴的,老多了。玲香叫了一声表叔,老何才注意到她。他打量着眼前这位身材苗条、穿着流行仔裤的女子,一瞬间老泪纵横:闺女,你可回来了……
      玲香又问,我妈在家没有?
      老何以前是村长。他的老婆在他还不到40岁时害病死了。两个孩子大了,长期在福建打工。老何一个人在家,有事没事,他喜欢朝玲香家跑。来了,帮着修理板凳,安装灯泡,更换水龙头……有时,老何还坐在灶火凳上帮玲香妈烧火。其实,烧火是个幌子,他喜欢跟玲香妈拉家常。春芝,你屋里还有多少麦子?春芝,你槽上那头猪真够肥,长得真快,才几个月,看上去就有100多斤了。春芝,你弄的腌菜真好吃,你真会过生活,萝卜白菜经你的手腌出来,变成美味儿了!春芝,你蒸的馍馍也好吃,又白又大,又软和又有味,我这一辈子都吃不够……老何越说越深入。
      那时玲香还在家里,听起来不对味儿,就说,我来烧火,你不是说你去开会吗,还不走?老何说,还早呢。玲香说,你说你家的鸡还关在笼里,你不回去?老何说,不要紧。我一个人,那家算啥家,不如在这儿有个说话的人。玲香说,你说你家里的门没锁就来了,你不回去?老何说,那不碍事。我没在家,别人不会去的。老何有种种理由不走,玲香也有种种理由让他走。老何还是不走,玲香直说了,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你赖在这里,赖着我妈干啥?老何只得走了。几天不上门,再隔几天,老何又来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该怎样还怎样。玲香该咋顶撞他,还咋顶撞他。玲香妈就说,香子,你上学的学费还是你表叔垫上去的,你能不能懂事点?没等玲香开口,老何说,没事,没事,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玲香觉得老何那大度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她恨老何。
      玲香爸有点木讷,有点好酒。玲香小时候,她爸叫着:香儿,把酒壶给我拿来,把酒盅给我拿来!玲香说,妈说你身体不好,让你少喝酒。玲香爸眯起一只眼睛说,你少听你妈说。玲香还是不动,她爸又给她挤眼睛,她禁不住答应了。只有六七岁的她跑到床前,从床底下提出来一个酒壶,又熟悉地从碗柜抽屉找出一只瓷酒盅。玲香爸边喝边说,这酒越喝越香。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玲香妈下地回来,看见了,说你个猪!玲香爸哼哼两声,醉醺醺地看着玲香妈,芝啊,你在哪儿?到处都是你,到底哪个是真的啊?玲香妈把玲香爸拍一巴掌,你瞎眼啊看不见我?玲香爸说,你是我的人,你不要走,抓住你!玲香爸就像扑苍蝇一样,伸手左抓一下,右抓一下。玲香爸每次醉酒了,就这样抓玲香妈。她爸长得丑,还有心脏病,干庄稼活也懒,他是怕长得俊俏的玲香妈不跟他过日子了。
      我瞎了眼,嫁了你。玲香妈虽然有时埋怨他,但他喝醉了,她会把他扶到床上。他要茶,她给他端茶。他呕吐了,她把他呕吐的脏物扫一扫。有一次,玲香妈下定决心要离开玲香爸,可是,玲香爸的心脏病犯了,她没有走成。被病痛折磨的玲香爸脾气很坏,他经常不明不白地骂玲香妈。玲香妈忍气吞声。有时,玲香爸又发脾气了,玲香妈就抱着玲香哭。玲香爸听了,马上改口了,是我连累了你,你带着香子走吧,去找个好男人。玲香妈说,我不走,我走了,谁来照顾你。玲香爸便又骂玲香妈,你个不要脸的,你贱呀,守着一个要死不活的人!
      玲香爸的病好转了,却害怕玲香妈真的离开他。有几天,玲香爸对玲香妈特别好:她要去地里干活,他说你不去,我一个人就行;她要洗碗、喂猪,他说,我来,我来。玲香爸还说要给玲香妈买布料做两件衣服,只是还没有去买,他又醉了一次酒,永远走了……玲香听别人说,她爸醉酒那天,是跟老何一同上厕所,是老何把她爸推下厕所了。老何把她爸推下厕所,是为了她妈,是不是事实,她问过她妈,她妈只说,你不要怪你表叔。她觉得她妈是在敷衍她,所以恨。
      你把我爸还给我,你十个老何也抵不过我一个爸。玲香对老何说这话是在一个下雪天。她和老何站在雪地里。老何穿了一件蓝色的棉袄,戴了一顶火车头帽子。风吹着她和他。已下了一天的大雪仍然在他们的头顶大片大片地飞舞。周围一片洁白。她的声音很尖,传给了大雪,传到了老何那裹起来的耳朵里。老何哆嗦了一下身子,说你爸不是我害的。她叫着:如果不是你,那你为啥害怕?是不是怕我爸的魂灵回来了缠你?老何走到她的跟前,把她身上的落雪拍打了几下,轻声说,我没有,怕啥。回去吧,太冷了,你妈操着心。
      只要老何接近她妈,玲香还是把老何盯着紧,有时故意捣乱,弄得老何想亲热一下玲香妈都不行。老何,你想得美。我妈是我妈,我爸是我爸。我只有一个爸。你想贿赂我,代替我爸,做梦吧你!在村里,好歹老何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一个小丫头在他的脸上撒了一把灰,他的脸红一阵,黑一阵。玲香,你太过分了,怎能这样跟你表叔、跟村长说话?玲香妈代他挡这一枪,他可快活了,玲香却黑下脸来。有时,他也说玲香两句,你以后也要嫁人的,你跟有根好,谁不知道?我跟你妈,你咋就不成人之美?有个后老子照顾你们,有啥不好?
      往常玲香在家时,家里的花生种得少,她想吃,玲香妈说要留种,不让她吃。后来,玲香妈想玲香,为了让玲香回来,她把花生越种越多。有时,她拿着花生种准备去地里,一想到玲香就发愣。花生种撒地上了,她蹲下来捡,捡一颗花生,在心里叫一声玲香。直到把地上的花生捡完,她的手中攥了二十几个玲香。玲香妈就又把装在葫芦瓢的花生种倒在簸箕里,数玲香。玲香妈数了300个玲香,还没数完,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笑了,玲香出去闯一闯呢,又不是不回来了。
      玲香妈把花生种重新装起来去地里了。她挖一个窝子,放进去一两颗种子,掩盖起来。她说,香子,花生熟了,可要回来吃。地边的柳树、杨树、榆树、洋槐树听见了,点头的点头,答应的答应。玲香妈琢磨着这些树啥时成了玲香,说香子,你答应了?一扭头,老何站在她的身后。老何说,玲香走了就走了吧,还有我。她走了,让你省心,免得她反对我们。
      玲香妈不高兴了。她以陌生的目光看着老何,玲香走了,你乐个啥?你是不是盼着玲香早点走?那一刻,她反感老何。老何说,我可没有这样说,你的玲香也是我的玲香,我咋会这样说。老何要帮玲香妈种花生,玲香妈拒绝了。在这个时候想亲热就更没戏了。老何蔫头耷脑地离开。玲香妈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埋下头,继续种花生。
      有根跑过来了。有根说,婶子,我帮你吧。玲香妈说,玲香不在家了,的确缺个帮手,你来了正好。有根说,婶子,你说啥,玲香不在家了?有根还不知道玲香走了。
      花生苗子出来后,有一天,玲香妈正在地里锄苗子,老何拿来了一封信。玲香妈问,是不是玲香来信了?老何说,是玲香的信。玲香妈放下锄头,接过信,抱在怀里摸摸又递向老何,说你给我念念。老何说,你自己念。玲香妈不识字,老何明显是故意的。
      老何走了,玲香妈还把信揣在怀里,就像揣着一件宝贝。中午回家了,鸡见了她,嘎嘎跑来;猪晃着头,哼哼唧唧地撒欢儿;小狗翘起尾巴,追在她的脚跟前。玲香妈说,香子没在家了,你们是不是都跟我要嘴来了?鸡你不下蛋,还跟我要嘴?猪你的槽里食儿,吃完了没有?狗娃子你在家看门,要多跟人家大狗子学学经验。狗是玲香走后才捉回来的,3个多月大,认亲,只有见了她和余家奶孙俩摆尾巴。
      余家奶孙俩养了一只大狗。大狗是这只小狗的妈。平时,小狗喜欢回余家找它的妈,就像回娘家,去一下子又回来了。去了,碰到余奶奶喂大狗,也喂它。回来的时候,余奶奶的孙女珍珍跟着它一起。珍珍的爸妈去了新疆打工,家里只有她和奶奶。只有5岁的珍珍仿佛嘴上抹着蜜,走在门外就大妈大妈地叫。玲香妈的耳朵热闹起来。她仿佛听到小时候的玲香在叫妈妈妈,就忙不迭地答应。她的心里热和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就拿给珍珍。珍珍舍不得一个人吃,要拿回家给奶奶,玲香妈就再塞她一些。余奶奶便夸玲香妈人好,心也好。玲香妈不是为了受人夸,她见到珍珍,总是想着玲香。
      吃了午饭,玲香妈要下河洗衣服了。她在找换洗衣服时,看到了衣箱里玲香小时候穿的两件衣服,她拿出来摸了一遍又一遍,就给珍珍拿去了。余奶奶说,你真是个细心人,玲香今年都十六七岁了,这么多年了你都还保管着。玲香妈说,给了珍珍穿,就等于玲香又穿了一次。
      玲香妈拎着半箩头衣服,她经过有根家的院子,步子停了停。有根的父母死得早,从14岁起,他就一个人过日子,太不容易了,她便问有根有没有脏衣服要她洗的。再朝下走,到了老何家的院子。老何家的门是掩着的。她站了一会儿,看到院边铁丝上挂了一件脏衣服,就随手装进箩头。
      到了河边,玲香妈坐在了一块洗衣石前。她本想跟别的女人搭话,可她听到别的女人正在谈论自己的丈夫和儿女在外打工,就不想说话了。她的手停在洗衣石上,盯着河水,发现河水成了女儿水,一抬头,整条河成了女儿河,流淌着玲香。别的女人洗完衣服就走了,只剩下玲香妈一个人坐在河边。有根来了,他说,妈,我来帮你拎衣服。
      有根怎么把她叫妈了?玲香妈吃惊起来。有根也为自己说出的话不好意思起来,不是因为玲香,我只是觉得你像我妈。玲香妈笑着说,好,好,有根。不知咋回事儿,我刚看到香子在河里。有根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是不是想玲香了?玲香妈说,对了,有根,玲香的信,你帮我念念。玲香妈把湿手在怀里擦一下,掏出装在裤兜的信,递给有根。有根念着:
      亲爱的妈:
      你在家身体好吗?女儿不孝,离你远了,不能照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保重身体!
      放心吧,妈。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地工作。你在家累了,就好好歇歇。等我发工资了,就给你寄一些回去!
      另外,你跟何家表叔的事,我出来后才想明白,是我不对。妈过得幸福,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
      有根读完了信,玲香妈说,香子在信里咋没提到你?有根说,不要紧。她那么理解你了,我很高兴。玲香妈说,不行,有根,你替我给玲香写封信去,让她在外面不要谈男朋友,我希望她以后跟你有个结果。有根说,我会等玲香的。不过,玲香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勉强她。你跟何表叔要是能够结婚,才是一件好事。
      玲香妈说,我现在只想着玲香,不想提这个。
      两人从河边回去,玲香妈把洗好的那件衣服,又挂在了老何家院里的铁丝上。上了自家院子,玲香妈看到院边断了的晒绳,已完好地绑起来了,问有根,是不是你?有根说不是。玲香妈感到奇怪。晾完了衣服,玲香妈去了菜园。她看到老何正在帮她搭豆角架,心里便有了答案。豆苗已经有几尺长了,老何在每两株豆苗之间绑了粗篾子。玲香妈在他的身后站了十几分钟,老何才注意到她。
      老何说,我怕你又要拒绝我,所以……
      玲香妈说,所以你就悄悄地干,绑晒绳的也是你吧,那我让你帮我念信,你为啥不念?玲香在信里提到了你。
      9月挖花生的时候,老何和有根都来帮忙了,余奶奶带着珍珍也来了。老何和有根帮她挖花生,余奶奶和珍珍帮她择花生。择出来的花生拿回家,放在晒席上晒几天太阳,她炒熟一些,给老何抓一把,给有根抓一把,再给余奶奶和珍珍抓两把。其余的花生,她全部装进一只二号缸。装了半缸。玲香妈对有根说,你快帮我给玲香写信,让玲香回来。
      信寄走了。一月不见玲香回来。两月不见玲香回来。两年也不见玲香回来。回来的,只有玲香寄的一些钱。玲香妈对有根说,你再替我写一封信去,就说不要她再寄钱回来,只要她回来就行了。有根就又写信去了,但玲香没有回来。玲香妈实在想玲香,就买了一台电视机,她从电视里看到玲香所在的广州市,又看到了长得像玲香的女孩。“电话下乡”来了,玲香妈就装了一部电话。她从电话里听到玲香的声音了。
      香子,你啥时间回来……
      玲香妈的话还没有说完,玲香插话了,妈,我在这儿挺好的,只是现在很忙,等有时间了,我就回去。挂了电话,玲香妈一脸惆怅。
      自从装了电话,玲香每隔几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只是玲香妈不再提让她回来的事。逢上种花生的季节,玲香妈继续种花生。秋天收了花生,玲香妈就还是把花生放进缸里。装了一只缸,又装第二只缸,第三只缸……连续5年,玲香妈凑起来了满满的4缸花生。
      老何问,你种那么多花生,不卖,自己也不吃,干啥?玲香妈说,你不懂,我是留给玲香吃的。老何说,玲香也吃不了那么多呀。玲香妈说,玲香回来了慢慢吃。你看,自从有根当了村长,把咱们水村搞得像一回事,玲香回来了跟他结个婚多好。老何说,有根的确干得比我好,种了经济林,修了车路,还办了个农产品加工厂,把在外部分打工的人都吸引回来了。珍珍的爸妈回来了,我的两个娃也想回来。孩子们的事先不管。我俩的事,你考虑得咋样了?玲香妈说,我再考虑考虑。等玲香回来了,我们再办事。老何说,玲香走了5年,你都考虑5年了。玲香不回来,我们就不办事了?玲香妈说,香子会回来的。老何说,好,我等。
      老何刚下了院子,正巧家里的电话铃响了,玲香妈就赶紧从院边跑进屋抓起电话。电话里是玲香的声音。玲香说要回来。
      玲香妈听到这个消息,她跑出去喊老何转回来,告诉他赶紧准备准备好办事,玲香要回来了。老何问,当真?玲香妈说,肯定啦,香子还会骗我?咱俩办事简单一点,你简单准备一下就行了。玲香妈笑着推了一下老何。老何兴冲冲地说,好。
      老何走后,玲香妈照照镜子,梳梳头发。她顺着梯子,上了楼。4缸花生全部摆放在楼上。花生缸全是二号缸,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排,看起来很壮观。玲香妈注视着一排花生缸,眼睛一阵阵儿地发热。她觉得应该在花生缸上写几个字,玲香回来了容易找到。
      玲香妈跑去叫来了有根。有根问:写什么字?玲香妈想了想说,就写“香子,妈想你”。有根的字不错,楷体,自己没事时练出来的。他一笔一画写下来了,写在每只缸的缸身上。从楼上下来,玲香妈打扫一下屋子,收拾一下床铺,又拆了两床被子,去河边了。她说,被子洗干净了,玲香回来才有干净被子盖呢,可谁知就出了事。
      玲香离开了河边,迫不及待地朝家赶。老何跟着她。老何帮玲香提了一下行李,有根从前面来接了。
      见到有根,玲香的脸红了起来。她怎能忘记有根?也许是他对她太好,她以往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但每次家里给她的回信,她看出来了是有根的字。她只是把信件收藏起来,就像收藏了一桩心事,不情愿打开。
      有根的皮肤黑,身体更壮实了一些。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把玲香的行李箱接过去,扛在自己的肩上。到了家,玲香没有看见她妈,是有根用钥匙把她家的房门打开的。
      玲香说,表叔刚还说我妈在家,她去哪儿了?
      老何和有根都没有说话。玲香继续问,有根说,在。老何也说,是在,你妈天天在家盼着你回来,她哪能不在家?
      楼上的正中央除了放着4缸花生,旁边还摆放了一副相框。相框里的人五官清秀,一脸慈祥的微笑,正是玲香妈。
      半个月前,玲香妈去河里洗被单的那天,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脑溢血,被人送往镇上的卫生院,没有抢救过来。当时玲香在外头失恋了,关了手机,谁也打不通她的电话,老何和有根便做主下了葬。
      玲香一步一步地朝上爬,步子有点艰难,然后走向了她妈的照片和花生缸。这个时候,屋外的风大了起来,落叶在空中飘荡,如群群蝴蝶翩翩起舞。大风,似乎要把整个村子卷起来了。

      朱雪:女,原名朱国红,湖北省郧县人。著有长篇系列小说 “打工三部曲”、长篇小说《梅花塘》,中短篇乡土小说《橘帽》《回家》《油菜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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