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军平:土炕
- 作者:郭军平 更新时间:2014-03-10 04:06:47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89次
中国汉字词语天生是融入了一种情感和回忆,要是你没有这一种感觉,说明你的生活还不是那样的饱满。今天我就遇到了这样的一种情感。我为女儿抄写“土炕”词语,忽然对于土炕一下子就有无限的柔情蜜意,土炕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小伙伴,一个优美的意象游离在眼前,赶也赶不走。于是,我只好把那浓密的感情倾洒在我的亲密的小伙伴上。
土炕,我知道我是由你陪伴长大的。我的幼年,童年,少年,甚至青年,哪一个阶段还曾离开了你。我是黄土地的儿子,吃的是黄土地里刨出来的红薯,土豆,住的是黄土地的泥土和麦秸混合的泥坯盘成的土炕。在那样的一个时代里,拥有土炕,是家家户户的一道风景。乡亲们日子紧巴,也不曾见过什么席梦思,钢丝床什么的,虽然后来日子好过了,但是乡亲们还是习惯盘土炕,因为土炕住惯了,乡亲们感觉踏实,有地气。即使就是家里面给儿子们置盘下了席梦思或者其他什么钢丝床等,他们也不会躺上去享享洋福。乡亲们住土炕是有一种感情的,割舍不了的情感啊!
我记忆里清晰地还记着父亲打泥坯的事情,选择一个晴朗的星期天,父亲会带上我用架子车拉上几车土。土是到队上的窑厂去拉的,土,对于广袤的农村土地而言,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免费资源。我会帮助父亲挖土,但那时我力气小,父亲一般不让我挖,就是装一装土,因为是打泥坯,父亲选土尽量选的都是粘性好一点的湿土,不选干土。拉好几车土后,父亲会在场里面选择一块宽敞的空地,要求地势高些,以避免下雨浸泡。然后父亲又会和我到自家的麦秸垛拉上一些秸草,用铡刀铡短,父亲再挑上几担水,开始和泥,伴上秸草。这时候,我就会给父亲帮一些小忙,看着父亲如何打泥坯。父亲会把入了水的土和麦秸搅拌一番,然后脱去鞋袜,挽起裤腿,双脚就在泥里乱踩。我起初不明白这个道理,后来才知道乡人们的经验,只有这样和的泥才会均匀,使用起来有粘性。可见,住这土炕实也不易,它浸透着人们的汗水。当泥和到最佳状态时,父亲会把从邻里借来的泥坯子,摊开,然后把泥倒进坯子里,用铁锨拍平,拍实。待稍稍固定好后,又用这样的方法做下一个。一般农村的大炕都得十几块这样的坯子,乡亲们热情,一般在谁家做坯子时都会帮忙,或者做些技术指导。我印象里每次父亲做坯子时,都会有热情的乡亲们帮忙。这样,父亲做出来的坯子就很结实,很耐用。看来,冬天住在这暖暖的土炕上,实在感觉到还有一股乡亲们的温暖在其中。
打泥坯是一门技术活,而盘土炕更是一门技术活。一般情况下,乡亲们都要请村中的匠人。因为匠人们做的活细,不跑烟,烟囱通畅。盘土炕时,父亲经常爱请东邻全德叔,全德叔厚道,话少,他们又说得来。当然,匠人来了,家中是少不了买些好吃的,炒点肉,喝点酒,临走送上一包烟。那时村子里还不习惯收钱的。乡亲们就是这样厚厚道道的,也没有论多论少的,因为一般的礼数都是这样。土炕盘好了,在农闲时间,家中常常就会有某某叔或者某某伯串门的,父亲坐在炕沿上,客人坐在对面,抽着烟,喝着茶,拉着家常,于是,农家的岁月就在父亲和客人们的一缕缕的青烟中溜走了。现在想起来,感觉农家的日子倒也其乐也融融。
我自从考上学后,土炕就住的少了,先是架子床;到了工作后,又是木床;结了婚后,住的是席梦思;可是,在我住过的所有的床里,一回到家里,我还是喜欢住父母的土炕。因为,在我看来,土炕是有温度的,是有着浓浓的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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