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杨在一起满身心都会觉得格外舒服和轻松,不管在一起多久,这种愉快美妙的体会似乎丝毫都没有消减或者流失过。
天空依旧那么蔚蓝和深邃。偶尔几朵白云会调皮地出现在眼帘,这便更增加了可供欣赏与珍惜的景致。不禁地,我想到了子杨曾写下的那首叫做《未来天空》的小诗,以及那条亲手为我打织的乳白色围巾。小诗的内容我早已镌刻在了心底:
亲爱的,我如此诚惶诚恐
把干净明亮的心思寄存在整块儿天空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走远了你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这世界一片清冷漆黑
请一定要学会用希望的眼睛来寻找温暖
再沿着这温暖的足迹去邀约爱和黎明
每默念这首小诗,总会生出莫名的感动。子杨怪起我的多情,却不想,竟给了我“最怕情多累美人”的提醒与慨叹。真希望子杨一生都不会遭遇烦恼,永远那么开心、快乐。另外,说到那条乳白色围巾,每每严冬抵至,我都会很自然地戴上它,而且天气越发冷得吓人,我便越发感觉它的温暖和可亲了。
子杨喜欢看海,骨子里的那种喜欢。所以,每逢假日,特别是暑期,我都会陪子杨到青岛或者大连(子杨最钟情于这两座城市)的海边游玩三五天甚至更长时间。我们会牵手漫步在海边,聊着关于彼此、关于生活、关于理想等许许多多的话题。抑或干脆什么也不聊,两个人只静静地享受着那份舒心与自在,任海风吹拂周身,任海水吻湿脚面。有时候子杨还会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普希金的《致大海》,但完全丢弃了当年诗人那忧郁的情感,那深切的伤怀。这时我总会笑话起她的随意和狠心,亵渎了如此优秀而伟大的诗篇。但子杨却不理会这些,依旧在以自己的情感表达方式忘我地抒发着“啊,大海,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
还记得去年暑假一个明朗又难忘的夜晚,我们散步在青岛的海边。我对子杨说,同时也自个儿在心底暗暗地发誓,将来一定要在靠近海边的地方为她购置一栋大的漂亮的别墅。而子杨却怎么也不同意,说搭建一间小房子就已经很满足。我开始紧紧拥住子杨,忽然感觉最心爱的人儿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倘若子杨真的坚持只搭建一间小房子在海边,我想我定会把它装扮得精致再精致、温馨再温馨,用我一生的挚爱、一世的深情,以及那颗一辈子也不会褪色的红彤彤的真心。
其实我清楚,子杨到底是一个能够享受简单、真切和富有生活智慧与情趣的人。她很专注地去读作家三毛的书,因为她觉得她写的东西很贴心很朴实,在她的文章里会经常发现有许多片段几乎是对现实情境的白描和重温。子杨说太矫情造作的文字她实在不喜欢。子杨还说作为女孩子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清水出芙蓉”的纯洁透彻比之圆滑世故要好上一千倍不止。
此外,在对于女孩子的外表打扮、气质修为等方面,子杨与我也有着近乎相同的观点和态度。因为子杨懂得“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的道理,所以她便没有把自己涂抹成万紫千红的习惯。“妆要淡妆”,这是子杨为自己定下的第一条标准。子杨总爱把女孩子比作一朵花和一道菜,因此她便每天都在下功夫学习着如何更好地去自我保养、自我烹调,用她自己的话说便是只有这样才会使自己真正做到美丽可人、秀色可餐。终于,子杨也便有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甚至更多条标准。就此子杨曾写过一篇叫做《美丽从这里开始》的文章发表在一本介绍女性怎样美容养颜的专业杂志上,并用赚取到的稿费悄悄从商场里买来一些毛线,于是便有了前面所提到的那条乳白色围巾,那条我最珍爱的围巾。
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情景。子杨很是兴奋地拿着打织好的围巾跑到我的面前,欣喜地说真没想到我只用一个通宵的时间就把它给“生产”出来了,赶紧戴上吧,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再重新为你织一条……没等子杨把话说完,我的眼泪便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子杨啊,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话,可你就是不听。我佯装生气,埋怨起子杨。而子杨却当真安慰起我来。好啦好啦,都怪我不对,下不为例还不行吗?就原谅我这一回儿吧,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因为我是你最疼最爱最关心最呵护最时刻惦念着的大宝贝,嘻嘻。听子杨这么一道歉,我的心立即软了下来,那点道貌岸然的伪装也瞬间崩溃了。哎,你这丫头,真拿你没辙。我最后言不由衷地说道,可脸上分明写满了幸福和甜蜜。
去年情人节,我送给子杨一束火红的玫瑰,连同一个大的红木箱,里面盛放着写给子杨的999封情书。老实讲,我是一个钟情于文字的人,相比较口头叙述,我想我更偏爱书面表达。同时,我也一直保持着用笔写信、写心情的习惯。在每一个安谧的夜晚,我都会不自觉地取出一沓洁白的信笺,用蘸满款款情愫的笔在上面真诚又欣喜地记录下发生在我和子杨身上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美丽的细节,记录下我们的微笑、我们的约定、我们未来的家庭梦想等等。而记录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用心倾听着有关我和子杨的幸福。所以,我十分懂得珍惜这个机会、享受这个过程。
子杨在收到礼物后格外感动,郑重地奖励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深情的吻。过后我不满足,希望子杨再奖励一个,还给出了颇为充分的理由,叫做好事成双。子杨开始骂我是个贪婪的家伙,还有些胡搅蛮缠。我赶忙纠正道,这是万万不能称之为贪婪的,应该叫做正当要求,或者合法索赔。子杨生气了,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你要索赔什么啊?我又没有做出侵犯你的什么举动来。我说,怎么没有啊,你不仅偷走了一个男孩子的宝贵初吻,而且还顺手牵羊般偷走了他的那颗滋生爱的心。子杨此刻更为生气了,有种吃力不讨好的酸楚和委屈,于是又开始骂起我来,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紧接着说道,算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这伟大爱情的份儿上再牺牲一下自己倒也无妨。子杨果真又奖励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深情的吻。我得意洋洋,竟给子杨讲起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
那天下午,我和子杨去了附近的一座古寺。我们的初次相识便是在那里进行的。我在我的一篇文章里曾对古寺环境有过专门性的描写,在此就不赘言了。诚实讲,我是这座古寺的常客,经常会来此与僧人朋友们悟禅谈心、研习书法。说起我与子杨的初次相识还真有点故事情节。那是四年前的一个下午,因禁不住僧人朋友们的央求和“怂恿”,我便在寺院内进行了现场的挥毫泼墨。渐渐地,围观的游客越来越多,称赞声不断。就在我正准备结束的时候,突然被一位女孩子的声音所吸引并打动。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容易被外界所吸引、感染和打动的人,心中那根情感的琴弦时常会奏起一首首或悠扬的妙曲或沉雄的悲歌、一段段或悦耳的佳音或忧郁的声乐,但那次却完全有别于寻常。对不起,可以打扰您一下吗?我也很喜欢传统书法,您能赠送给我一幅您的字么?那声音虽然不十分清脆响亮,却特别礼貌与真诚、柔和而清新,我仿佛顿时便嗅到了淡淡的百合花的味道,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当然可以,那么希望要一幅什么内容的字呢?我说。女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写“论交翻恨晚,下笔如有神”吧。话音刚落,脸颊便呈现出了些微的红,似乎害了羞。嗯,呵呵,很不错的诗句,正符合此时此境嘛,我又半开玩笑地加了句,好一个“论交翻恨晚”啊。就这样,我和子杨便算是熟识了起来。
后来,听子杨讲她原本是想让我写“馨香盈怀袖,逍遥综琴书”的,却鬼使神差般地说出了另外两句。我故意逗子杨,对人家早有那种“坏坏的想法”却不承认,硬是拿出几句优雅的诗文堂而皇之地为自己做着掩饰,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可不,分明是“甜蜜盈怀袖,逍遥综爱情”嘛。子杨嫌我嘴贫。
那天,在古寺许过愿、跪拜完佛祖、和僧人朋友们聊上一会儿之后,我和子杨便离开了古寺。在返回的路上,子杨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看,是台湾女作家吴淡如写的,书名叫《早知道早幸福》,并很认真地问起我关于爱情。我想了想说,在茫茫人海中,唯有那么特殊的或者称之为幸运的两个人能够牵手走在一起,那么孤单的两颗心能够温暖地依偎在一起,这便是爱情。子杨凝重又深情地说,是啊,可哪里有你概括、叙述得那么简单和富含诗意呢?其实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爱情观,可谓众说纷纭,而且似乎各有它的道理。所以我总是想,在现实中,不管我们把爱情比作什么,不管把什么比作爱情,不管怎样来憧憬爱情、发现爱情、培养爱情、描述爱情、感受爱情、评价爱情、纪念爱情,等等,我以为最为关键的是那颗爱的心要在,那份真的情要在,而且都要常在。否则,任何人都没有享受爱情的资本,也就更不存在冷落爱情、拒绝爱情、批评爱情,甚至背叛爱情、出卖爱情等的种种权利了。在爱情里,如果爱是手心,那么情便是手背,因为只有手心手背都不缺失,才能够组成一只完整的手,一只编织爱情、浇灌爱情、圆满爱情的手啊。此刻子杨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睛也明显地湿润了,遥,我爱你,知道吗?我始终对自己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爱情,那么我只会相信这一次;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爱情,那么我只会相信你!
那一刻,我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子杨,激动地竟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把子杨拥抱在了怀里,那么紧紧,那么心疼、那么幸福。
的确,在爱情里,爱是手心,情是手背,而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我们每个人所不可或缺的身体零部件。想必爱情也是吧,但它绝不独属于身体,它还属于精神,属于心灵,属于那份永远的信仰和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