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我也静默如你，我也当如你这般，以山的姿势

为一个地方挡风。

我不知道在张家口的夜色里，有没有人听见你以水流的声音呼吸

有没有人在历史的时空里摸到你脊背的温暖

和轻轻舒展身体时，月色的动荡



你说，我和你如此遥远，触摸不到彼此的气息

但是吹过你的山风也会吹过我，照着你的月光也正照着我

刻在你脚下的方块字我熟悉了五千年

流淌在我心底的爱恋澎湃了五千年

以芳草萋萋的速度去张家口，以含泪朝拜的姿势去鱼儿山



允许我，在你的一棵树下坐下，卸下尘埃

允许我，喝一口你的泉水，忘记哀伤

你以你的绿覆盖我，我以我的情温暖你

今夜，我不喊你

但是允许风，送来你多少年前沉溺时的腥味



2.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传说，一处水有一处水的性格

鱼儿，当你从水性走向绝对相反的土性，这阵痛如今依然

击中了我

一世，我是你想滋润的流离百姓，一世，我是你身边

摇晃的野草



那时候，我沉迷于一盘棋的时候，你依然忙于从内心

掏出水，掏出慈悲，掏出一个地方的风调雨顺

只是你不动声色留下了棋盘，留下一个肘印

如今我依然猜测

最后一颗“卒”有没有过河



我相信，月色浩荡的夜晚，你也去过隐字碑

那时候你化身为一个书生，不说一句话

这里的秘密你是多么清楚。只是看淡世事

你宁愿

守口如瓶



3.

这些熟悉的事物是你的：苍翠的清晨，花香鸟鸣，泉水叮咚

这些遥远也是你的：坍塌的长城墙，熄灭的烽火，远逝的号角

一个民族留在你心里的印记

你没有太多的悲，也没有太多的喜

你是一条鱼，水性。你是一座山，土性



采药人依然会踏着阳光进山

如果是一座山，它的病症是小的，如果是一条鱼，它的药

不过一场雨

而我的病症，无非是想在这样的和平盛世里

用我的方言，叫一声你的名字



鱼儿你好。我们在同一条水系里到来和离去

鱼儿山你好！我们在相同酸碱度的土壤里诞生和埋葬

而此刻，除了和你互相深深热爱

说什么

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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