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在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史上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在中国古代文学的理论高峰上,刘勰站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可以这么说,刘勰是中国古代第一位对于文学进行系统评价和进行理论上阐释的开山大家。
打开《文心雕龙》,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研究范围之广,研究领域之深。无论是阐释理论基础的总序,还是分条缕析各个文体的特点,抑或是阐述创作的道理,对作家作品的评析,还是结尾的总序,都可以让我们看到这是一部“体大而虑周”中国有史以来最精密的批评的书。
《文心雕龙》是刘勰在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以及文学创作理论方面做出最大贡献的一部书。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应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接触《文心雕龙》也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虽然说《文心雕龙》是用古典的骈体文写成,在理解上有一定的文字障碍,但是,作者形象的阐释依然是鲜明的,生动的,活泼的,这在阐释理论方面能用极其简约的文字来概括和说明,的确不是很容易达到的事情。但是,如此关于创作或者文体,批评方面的内容,作者都能在其生动的阐释里表达出其中的深义,可谓“言浅而旨深”,耐人回味,耐人品味。
比如,在谈及情与辞的关系时,刘勰总结到:“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主文之本源也。”如此很生动的一句话,就把文章的思想为灵魂和语言为血肉的关系阐释的具体而又到位,同时又强调了两者彼此的主次关系,让人读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这样精警的话很多,每一句都值得让我们好好品味,好好玩味。
如对于文学创作者的谆谆告诫:逍遥以针劳,谈笑以药倦。意在告诉创作者要通过安闲自在来消除劳累,通过谈话说笑去医治疲倦。人的体力或精神的疲倦劳累,都会影响到写作的质量,因此只有通过一定的放松活动,如游山玩水,与人谈天说地等,都可以使身体放松,让精神达到达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神情愉快的地步。笔者作为写作爱好者,亦常常有这种感觉,当思维桎梏,头脑僵化,大脑没有灵性的时候,就总是记起刘勰先生的这句话,进行放松,而在放松之后,就常常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真可以说是得益于先生的教诲。刘勰的言语简约,精警,又以骈文出现,因此读起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由于五六年前喜欢上刘勰的《文心雕龙》,我读过的次数不下百次,至今还常常翻阅,因此所获常常很多。有时,我又能感觉到自己的形象思维是在读这部书时得到了很快的发展。当年,我还即兴用骈文的形式写下了一篇非常精彩的《作业赋》,这篇赋文受到了很多同行的称赞,后来发表在校刊上,同样也受到了很多的赞誉。由于这篇赋文文辞精彩,底蕴深厚,同时又有寄蕴,又一定的象征意义,故至今我认为那确实是一篇很好的赋章。也大概由于那篇文采壮丽的辞赋使我发现了自己身上所具有的文学潜力,于是,我于此就没有停歇,继续沿着走近文学灵魂,触摸文学真谛的道路深入探索。这便有了我后来的一篇又一篇的成熟文章的发表和见于国家大刊。成功的斩获一次又一次地激励了我,使我进一步摸索到写作的真谛,那就是刘勰先生的谆谆教诲“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刘勰先生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受用无穷。
有时,自己也把今人编写的文学理论,文学史,文学创作理论等书籍和刘勰先生编写的《文心雕龙》来比对读,感觉到今人的很多思路无不是沿着刘勰的路子而来,这更让我感觉到刘勰的贡献之大,研究之深,影响之远。然而在理论的语言上,刘勰的句句话都可以拿来做经典,做口诵,这不是今人的水平可以企及的。由于深受刘勰的影响。因此,我也常常像那些研究刘勰的专家学者们一样,研究刘勰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出这样的一部书的。经核查,定林寺闯入我的眼帘。据《梁书•刘勰传》记载,刘勰早年家境贫寒,笃志好学,终生未娶,曾寄居江苏镇江,在钟山的南定林寺里,跟随僧佑研读佛书及儒家经典,32岁时开始写《文心雕龙》,历时五年,终于书成我国最早的文学评论巨著,该书共计三万七千余字,分十卷五十篇,书超前人,体大而虑周,风格迥异,独树一帜,对后世影响颇大。我终于明白了,我敬仰的这位前贤,是伴随着经卷油灯钟磬木鱼声,在看似孤寂而又孤独的清教徒式的生活下完成的煌煌著作。其实,倘若一个人爱好某种事情,其实并不孤独,也并不孤寂,在钟山定林寺幽静的环境里,在远离了尘世嘈杂,灯红酒绿的诱惑的情形下,钟山定林寺恰好给予了他一颗可以安定下心灵的地方,让他与先贤对话,与古今大作家大诗人对话,也许,在写作这些著作之时,呈现在作者眼前的,正是他这样的描述:“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然动客,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钠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这样的情形,谈何孤寂;这样的情形,谈何孤独。这样的情形,何不快哉!何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