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风中就可以看到故乡
- 作者:雨叶 更新时间:2013-10-18 03:04:33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071次
(一)
像行尸走肉一般,拖着疲惫的影子漫无目的地在风中游荡。风从西北方向吹来,那是我的故乡所在的地方。那里有我的童年,有我的亲人,有我二十几年的记忆,我爱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而此刻,我只是过客。在这个江南的夜,我不属于这片土地,不属于头顶的天空,不属于时间,我只属于这从故乡吹来的风。
站立风中我仿佛看到了故乡,看到了成片成片的玉米地,母亲正在喂猪,父亲正在锄地。土墙倾斜,墙角放着两个破旧但竹篾仍显光滑的背篓。两个背篓里装着三个孩子的童年,竹篾为他们挡风遮阳,破烂的草帽下是两张黝黑的脸,四只肩膀超负荷地承重,下陷。原来,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也可以步履蹒跚,更别说那个柔弱的女人了,但她还是像一个男人一样,种地,扛玉米,割麦子,搬粮食。村里人都说她干的不是一个女人的活,是两三个男人的,甚至比三个还要多。
那片毛豆地,从南向北延伸,母亲从那里弯腰走过,父亲从那里弯腰走过,手上布满了黄绿色的老茧。
那片毛豆地,从南向北延伸,哥哥从那里爬过,一条蛇也跟着爬过,母亲吓得忙抱起了哥哥,父亲用土块赶走了那条不速之客。
那年,毛豆的收成不错。
这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关于故乡,关于故乡的人,故乡的事,就像一本厚厚的回忆录,需要慢慢翻阅,细细品味。
(二)
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广场,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聚满了人,他们是这个具有几百幢楼的拆迁安置小区的居民。
昏暗的路灯下,一曲音乐接着一曲音乐,他们晃动着身体,摆动着臀部,手拉手,手搂腰,或者手搭肩,跳着不太标准的交谊舞,他们个个神采奕奕,“自信”是这个群体的集体标签。
风已小了许多,我藏下那些久远但仍然清晰的记忆,将半个影子压在屁股与石凳之间。环顾四周,我觉得到处都是风景,比如这落光叶子的树木,比如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比如那群摆动的屁股,比如脚下那些正在黑夜中爬行的蚂蚁,比如这在路灯下仍显漆黑的夜,比如外表若无其事而内心悲伤的自己。
是的,此刻的我是悲伤的,悲伤来自一句话产生的矛盾,来自两个人的互不理解,互不宽容,来自一件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引发的大悲大怒。但回过头来想,这应该才是生活,人生的道路上总得有一些磕磕碰碰,太过平淡未必是好事。
(三)
没错,我也喜欢夜。在这茫茫的黑夜里,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怨天尤人,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以有杞人忧天的想法,而不必做到未雨绸缪;可以大哭,也可以大笑,而不去管自己的神情是否诡异;还可以没心没肺地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而用不着戴上虚伪的面具。在黑夜里,这个世界是你的,你将拥有一切。
这黑夜里的舞步仍在慢节奏移动着,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少男少女,只是一些叔叔阿姨,大妈大婶级别的中老年人。这些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农田里干活的农民,他们如今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拥有了城市人的生活,这些或许是他们曾经向往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虽然如此,但仍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农村人的质朴、厚实,相信他们的家里还仍会保留一两件农具,他们还会时常想起以前在庄稼地里劳作的场面,而这些将是他们这辈子无法割舍的情。
风大了一些,仍然来自西北方向,看着眼前欢快的场景,我又一次想起了我的故乡,想起了我出生、长大的小村庄,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但他们用锄头、用铁锹谱写了一首首华美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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