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里刮过一阵大风
一直疑心酒是另一种音乐,在一个人血脉里敲打强烈的节奏,晃晃悠悠,从一楼舞到六楼。中间有几个经典动作,无人发现,无人欣赏,更无人喝彩。
平稳过渡,短暂休止,楼道灯一层层加盟。重复多年前的保留曲目,踉踉跄跄,骨头里刮过一阵大风。
大风之后,雷霆万钧,骨头里郁积着愤怒的彩虹。
他被冲得东倒西歪
“一个比一个峻急。”这是残酷的现实,可他不愿意认同。
坚持内骨子有一个随便的魂魄,庄子的,他不敢奢望;自己的,又缺乏说服山川、江河、草木、鸟兽的底气。
他越来越坚守不住最后的城池。像鱼儿,重返江海;像饿虎,重返狼窝;像少年,重返稚气的愤怒。
但早已失去资本。沧海横流,浊浪滔滔,还未起锚,已被冲得东倒西歪。
圆月卡在两根铁栅之间
躺在床上,从防盗窗望出去,我看见圆月卡在两根铁栅之间,面色苍白,动弹不得。
但我分明听见圆月的呐喊和喘息,让夜静之又静。
银辉流泻。像无形的风,无声的泉;像轻霜和瑞雪,一点一点纷扬;像哀怨的目光,像汩汩涌动而又芬芳的乳汁;像遗忘了很久,重被提起的乞求;像自己从未听见,总被他人聆听过耳不忘的梦呓……
流泻。我感到整幢楼房在晃动,整座城池在晃动,整个夜晚在晃动。有一种隐隐的疼痛,钻心蚀骨。
昏沉沉醒来,圆月不见了。两根铁栅上,似乎还残留着圆月的泪痕、残香、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