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孤绝，没有决绝

是周遭的坍塌成全了它，欲飞未飞

心口那么多的炸裂，风一点一点地扣进

肉里。山下的湖泊，山上的青草

缠绕着大树努力抽出新芽的藤蔓

还有午时禁声的蝉虫，它要拥抱的那么多

像童年拥抱一捆稻草



总有不能透彻理解的事物，当身体里

遍布河流，礁石，两股力量的汇集

一个说可以了，它放平自己

来到屋顶，这悬崖之巅。眼前的世界

如同缩回子宫里的精虫和卵子

还在交配，裂变，以它们的信仰和原始力量



与所有的时间为敌。谁肯挽救它

它的凌空之姿，它的欲舍不舍

晚霞像堆放的衣裳，一个人的麻醉，需要

调用道德来审判自己，漫长得永远等不到

河水在它的脚下流淌干净





没有风的地方



而柳条像一道垂挂的铁丝网

薄雾快要消失的时候

可以看见树枝上弯着脖子打盹的灰喜鹊



不摇晃，不张望。树叶仿佛不在身边

而果实呢，因为笼罩着一环光圈

不需要借助雨水的惠顾



就可以腐烂。它停在空中太久了

它的香气和甜，变成了毒药

落在草地上，残忍地消耗



它甚至记不清什么时候，有人来过

脚跺深深地踩出了印记

这里，或者那里，潮湿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