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难以叙述我的宿命
它是如此荒诞
嘲弄着我的谨慎
一个又一个的偶然
迎面撞来
而每一个的偶然
都充满各种可能
偏偏与歧路相接
所谓的必然,只是
一种珠子穿线
或来自虚空晴丝
或来自脖上绞索
珠子在地面乱滚
我时而捡起一粒
穿上我的宿命之线
如摸骰子一般
(二)
在中年
我终于顺从命运
因为无论你隐藏多深
总有命运的叩击
破门而入
在中年
我学会了忍耐
与命运打着太极
虽不能成为赢家
也不会输的干干净净
一缕夏日的醺风里
我打着盹,蓄养精力
以与虚无的时间周旋
(三)
如果以作品
丈量生命的长度
我想,我已经够了
或许,我再也写不出
新的超越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
无须口香糖一般
反复咀嚼,直至唾弃
今后,我将精心照料身体
我亏欠它们太多
我将庸人一般
平静地度着余下的时间
不再与世界争辩
不再与自己争辩
只精精计较于每日的餐桌
与讨厌的蚊蝇周旋
当然,还会偶尔吟得几首小诗
但随即收入抽屉
(四)
野兔在奔跑
乌龟在爬行
它们的终点并无区别
强壮的人类
病弱的人类
都面临不可预知的宿命
海啸,地震,泥石流
随时以自己的喜好
对世界进行干预
有时,我们仅仅打了个盹
世界即已面目全非
(五)
在中年,我听着
愈来愈清晰的树叶的凋零
它们并不消解于泥土
而是落入一条流水
流水西逝,昼夜不息
永是那样的一条流水
浑浊而又清澈
片片树叶旋转着
坠向我水里的倒影——
他似乎非常安然
承接着片片落叶
仿佛一种古老的游戏
落叶随流水西逝
并不循环,返回
惟水里的倒影,伴着我
不易觉察的溶解
最终仍随流水西逝
并不循环,返回
(六)
重重磨难后
我想到了忏悔
但上帝于我一片空茫
如案前的一页白纸
那么,就让我对着它
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忏悔曾经的罪孽
祈祷久违的宁静
但我洒落的呓语
溅不起一丝回声
一页白纸的下面
是更深的虚无
一条落寞的投影
虚无之井愈坠愈深
所有的罪孽
没有他者为你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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