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维:寻城记之《屯堡》(组诗)
- 作者:卢维 更新时间:2013-07-22 03:00:42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大 中 小】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86次
1、《屯堡,风吹石头出裂痕》
踏上这条无归路,追随太祖
足迹在六百年里温暖
调北征南,昼夜交替,心在注解中划上休止符
乱码的历史,找到驻军垦荒的工具
埋进土中。顾成大将
留守在顾府街。夜市下儿媳的碑墓
随着婀娜的身子一起出土
代代相传。家谱记载屋檐下的三分戍守,七分屯种
风吹石头,日子悄悄完成了改土归流
石板老屋在风中颤抖,风风火火
平房逐渐升高,四合老院从此失去了韵味古朴
摄影师用镜框对准了老屋,却
锁不住裂痕的忧伤和迷茫
2、《宿 命》
从哑哑学语到步伐蹒跚
我一生就这样不知不觉走了过来
在大山眼里,这生肩负的
不是重大而神圣的
祈祷,千人过河
踏上征程,父亲脸上的皱褶将屋子变得
冬暖夏凉,这样的居住
在600年前,我的一生只是个宇宙
在这里,先祖依然是先祖,后裔依然是后裔
从小到大,我就在家谱里寻梦
梦里的江南在时空下裂痕
自古以来,白脸刘备,黑脸张飞
先祖的宿命是用记而并非用听的
其实,就像屯田制的废除,终究被记住
3、《硝烟散尽》
在想像中进入,明代的天空
这场纷飞的无情的战火把我卷入
一屯二堡三官四哨五卫六所七关八卡九旗
九九八十一个轮回,九九八十一声呼唤
寻觅,先民的履迹。体验,硝烟气味呛鼻
用三比七的方式,做一次跨越时空的旅行
这把铁枪、这幅战旗就这样呈现
孩子们口中的战歌,慢慢地淡化成了童谣
我知道。战火停,硝烟尽
城墙和碉堡遗存下来,通过枪眼观看
田地里的农具、耕牛、种子
还有大批劳作的他们
工匠、役夫、商贾的儿女
在堡里以传统却又很科学的方式繁衍生息
4、《虔 诚》
丰收与季节,汇成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搬不走的土和家,时间
产生了合力和张力,犹如聚族而居
世代相守,大衣袍,蓝天晴日下
被寨外的男人们娶走,祖先在寨门前
流下口谕。寨里的老戏台
以一种仰慕的眼神关注
神被派到山,云峰与八寨,看守的兵
瞬间回到当年的场景
石头世界,历史在汇集
石头筑就的屯里,藏了多少明月
大门严实,三英和吕布站在门楼外
一道厚厚的围墙,连接着
关公的红脸和四通八达的虔诚
5、《油菜花里的屯堡》
以老房子为背景,六百年前
河畔的垂柳、小溪以及石板路
在山间,搜索来回
寨后的溪水,缓缓流淌
小草在庭院前,油蓝油蓝
似家铺展的颜色
比梦里江南的更加鲜艳
田野,油菜花用一种风情接纳我
黄花就近距离地开在眼前
那是种子的记忆。天生的、没有选择
祖先顺着遗风,承接生活
我这样世袭,祖先们的方式
从江南到屯堡,保留永恒的韵脚
随着太阳。恪守勤劳,智慧依旧
路上,兄弟姐妹们早就已到达
6、《地 戏》
细嚼一声锣鼓,蹬在某个角落
我将自己隐藏,生活本来的摸样
坚硬的丁香木,金碧辉煌
美仑美奂的面具,却将我的灵魂
严严实实地遮上
村庄笼罩着的屯堡
黑纱罩面,面戴脸子,腰穿战裙
刁枪、抱月、冲枪,黄莺展翅
此刻,小巷传出《薛仁贵征西》
套路从布制长衫里打出
在春节,在稻谷杨花,在我进村时
年复一年的表演,被逼回村子
青年被拐走他乡,地戏在慢慢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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