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读卢继平的诗集《大地的候鸟》(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时,诗仙李白的名句夺笔而出。1500年世事沧桑,黄沙掩埋,唯太白仙翁站立江畔,极目飞舟,思绪像滚滚长江,穿梭历史,英姿无比。此时,我的脑海更迭出另一幅动人画面,在时光之舟上站立一位诗人,不是飞流直下,而是低空而行,时而隐匿雾中,时而冲击眼帘,他沉静、自信和凝重,他是现代诗人卢继平。
人们印象中的诗人或狂放豪饮,睥睨一切;或敏感忧郁,多愁善感,这所有特征却在卢继平身上难得找到。他工作严谨,情致沉静,性格坚毅,无论是谁围绕他左看右看,都几乎找不到诗人的特征。但他的内心诗情如火。可以说他是隐藏在生活最深处的诗人。
卢继平主张写诗要像飞机低飞一样。诗的灵性是飞,但是一定要低飞,贴着生活的底层飞行。他反感脱离生活胡编乱造的所谓现代诗;他摒弃罗列成行假大空的传统诗歌。他的观点是:创作一首好诗要打磨5年以上。
继平的诗来之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诗人舒婷读了继平的诗,感慨地说:看惯了意象堆砌的诗,再来读卢继平的诗,有一股朴实、清新之气,没有矫饰,没有虚假,其象征、潜意识、超现实之艺术笔法,用原生质的媒介糅合而成,这样的探索是成功的。
以下举几例予以释之。他叹惋离乡背井:为理想而奉献一生的人/谁的硕果如日中天/而真身成籽/埋在他乡的山岗上。(《歌手》)他回忆童年时的情景:妈妈,我很累/走不动了/您给我的血肉之躯/我都挂在树枝上了。(《妈妈,再造一个我》)他对千年的黄河文化无情的批判:黄土高坡上的黄土生活/被黄河吞没了/谁的母亲会这样做。(《中国需要惠特曼》)这些诗句的表现手法没有丝毫矫饰做作,其形象融合处理,恰到好处。
作家石钟山说:卢继平的诗搭眼看像白水一样,一目见底,易懂易记。但当你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味和回望时,突然感到诗味很浓,思想很深,像好酒一样,后劲上来了。如果不经多年陈酿,是不会达到这种效果的。这种看似简单直白而内涵深刻的诗,是诗海珍珠,淘自于生活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