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
暧昧曚昽的橙黄色覆着一轮满月,凉风缓缓阻隔住叫嚣的世界。
天边,无星。
光芒刺穿流动的空气,挤进无数缝隙,紧紧地缠裹住一切,爬行在活物抑或死物上,扭曲挣扎着,如同一张细密坚韧的蛛网所缚住的猎物,被丑陋的蜘蛛轻蔑从容地逼近,欣赏它徒劳的挣扎,无用而不甘。
低垂的月,慵懒而疲惫。
墨般渲染的夜,缓慢而冗长。
锢住时间的抽离,迫切地留住刹那间的美好,灵魂深处的哀鸣挤压着,湮灭了幻觉,唤醒了肢体。
一切,似幻似真。
诡寂宣扬着它们所得到的外壳的安宁,贪婪地汲取空气的异香,压迫灰尘脆弱的神经,沉淀入灵魂的浮躁。
一切,都清晰可见;一切,又都如薄纱般在眼前强加上黑色的面纱,伸出双手,犹豫着是否揭开,最终,无力垂下,宛若低吟般的叹息,在迷茫的夜色中空洞地回响,穿透了耳膜,瞳眸淡漠地凝望着如水般的夜景,月辉在脸庞间划动着漠然,诡秘而哀伤。
死寂用月辉垂落的银丝鞭打着蚀空的躯体,灰尘困住腐朽的灵魂,空气割据着消失的气息,月光穿透着,流连着,只剩下轻淡的香气。
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撕裂了破晓的云雾,有过刹那的纷扰,很快,一切又沉入了一片淡静适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