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往,流逝的何止是时间,还有时间给予的恩赐,好或不好,于我都是一种恩惠,都值得我珍藏一生,尽管我们对有些细节的看法各有不同。
我总是觉得,在漫长而又短暂,平淡而又绚丽的人生旅途中,时间会教会我们如何去爱,如何处事做人,如何看待得失,如何尊重生命。有时,我们也会受伤,也会踌躇,也会面壁临崖,甚至坠入谷底。这些与时间相生相随的伤口,仍需要时间磨平、消弭。诚然,适度的调理必不可少,就纯粹的手段或途径而言,诗歌是独特的,其或为辅药,或为佐药,或为使药,俱可,这也是我特别钟情诗歌之所在。或许,仅把诗歌作为一种情绪宣泄的工具,乃是对其神圣性的一种亵渎,似乎除此以外,还应有些什么,谁知道呢。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文字一直是我所向往的,痴迷的,在追求的过程中,排遣凡常的苦闷,享受理性的乐趣,触摸亲情的伟大,感悟生命的真谛,思辨正义的力量,也未为不可。我用自已的方式,试图抵达精神家园的彼岸。我总告诫自已,有些事情不妨多试试,紧张、繁重的工作、学习之余,偷得半日闲,春可赏花,夏可听雨,秋可品月,冬可踏雪,一叶一沙,一颦一笑,尽收心底,无关风雅,再简单、纯粹不过,不亦快哉。
若干年以来,在夜深人静之际,码文字、爬格子依然是我的一项极其重要的生活内容,不可替代,融入血液。尽管在语言叙述的多样性,意象捕捉的丰富性,内容指向的深刻性等方面,仍需要不断锤炼、完善,但是没关系,我跟自已说,就像自已的孩子,总归烙上自已的印记,是自已的血脉,看着她慢慢长大、成熟,不也是一种收获,一种欣慰。本诗集收录了我写于2009年至2011年间的诗篇128首(另有4首写于2012年初),我看成是对这三年光阴的一次回眸,也是对生活碎片的一次拼接。她会教我如何更加诗意地栖居,更加真实地理解生存,更加无限接近本我。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说:“作家有可能在一首诗或一篇短篇小说里使用平常但准确的语言描写平常的事和物,而赋予这些事物——一张椅子、一幅窗帘、一把叉子、一块石头、一只耳环——以巨大、甚至是令人吃惊的力量。”这仍是我孜孜不倦努力追求的方向。
与此相关,出行是对自我的另一种放逐,是对生命的又一种体验。每年,我都要出去走走,或长或短,或远或近,把自已扔给大自然,也给自已纯净心灵、洗涤浮华的机会。如今夏,我徒步爬了一趟西岳华山,花了近十个小时登临最高峰,对不擅运动的我的体力、精力都是一种考验,无论值与不值,关键是我体验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此为足矣。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并不奢求什么,认真活着,认真过好每一天,这就是生命的底色。有人怜惜散落的沙砾,有人赞美绵延的沙丘,有人哀叹广袤的荒漠,视角有异,而存在永恒。我以为,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能真正懂得生命的意义!为此,无论如何我要感谢父母给予的生命,感谢妻女给予的温情,感谢与我相识相知者给予的体谅。
因为存在,我们是幸运的;
因为经历,我们是充实的;
因为爱过,我们是幸福的;
因为痛过,我们是圆满的;
因为记忆,我们是真实的;
因为时间,我们是永恒的。
我是时间的宠儿,或许我收获不了生命的亮色,但可以享受收获的过程,这就够了。因为,一切总归于平静,包括“时间的伤口”。
最后,特别感谢著名学者、诗歌评论家叶橹教授给予的谆谆教诲和悉心指导,并再次不吝为本人拙作赐序;诚挚感谢中国文联出版社给予本书得以面世的机会。
2012年10月11日夜于南京秦淮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