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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凡:悲哉庆阳
    • 作者:陈凡 更新时间:2013-05-27 02:10:27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98
    [导读]油田作家的思维大多受到所处的环境和条件制约。小说中描写的陕西平地村和甘肃镇塬村,我推测应该分别位于陇东和陕北相邻处。是石油,将这两个被千沟万壑的黄土所阻隔开的“邻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长庆作家和军校曾写了一篇很有影响力的短篇小说《一个陕西人和一个甘肃人的故事》,讲的是陕甘交界两个贫穷山村的两个农民之间的传奇故事。小说里的庄满子和老胡用一生的信守去兑现“还十个馍”的诺言,“人前一句话,木板上一颗钉”这句反复提及的俗话,对当今普遍缺乏的“诚信”做了的批判性地注解,同时也对当今道德准则的丢失予以深刻反思。

            油田作家的思维大多受到所处的环境和条件制约。小说中描写的陕西平地村和甘肃镇塬村,我推测应该分别位于陇东和陕北相邻处。是石油,将这两个被千沟万壑的黄土所阻隔开的“邻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按照地理区域划分,陕北作为三秦大地经济腾飞的后起之秀,所管辖的面积达九万余平方公里,包括延安和榆林2个地区25个县。陕北的石油主要集中在“三边”,狭义的“三边”指的是靖边、定边和安边(现属定边),广义的“三边”还包括吴旗(现属延安)和盐池(现属宁夏)。随着时代的变迁,行政区域的变革,“三边”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长庆人口里所说的“陕北”显然要狭隘的多,主要指延安志丹、吴旗、安塞以及陕北靖边和定边几个产油区。

            同属黄土高原地貌特征的陇东和陕北,穷山恶水,干旱少雨,不毛之地,所处的自然环境是一样的恶劣。相比之下,靖边、定边还受到毛乌苏沙漠的风沙骚扰,自然条件更为糟糕。不过,将同属红区、油都的两地放在经济的天平上称量一番,立马优劣即显,两个地区简直是天上人间,有着天壤之别。

            陇东庆阳是长庆油田的根。1970年,“庆一井”出油,长庆油田横空出世。想当年,几万石油大军浩浩荡荡地跑步上陇东,跨过长庆桥,直奔马岭镇,掀开了长庆石油大会战的序幕。此后,位于山沟沟里的庆城县(原名庆阳县)便成了长庆油田的总后勤基地。随着长庆的不断发展壮大,尤其是进入新世纪后,安塞油田、靖安油田、西峰油田的相继大规模开发,长庆走出了困扰几十年徘徊不前的低谷,开始步入上产快车道,长庆已由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不点”跃变为前景广阔、潜力巨大、被外界广泛关注的“大家伙”。小小的庆城县已经容纳不下庞大的“石油龙”,这时,“向中心城市靠拢”的决策已经迫在眉睫,为了适应油田的快速发展需求,长庆决策层准备将总后勤基地搬迁到更为便利的大中城市,与时代接轨。于公于私,就在家门口的庆阳市无疑是最佳的归宿地。

            就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面前,遗憾地是当时庆阳市领导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对油田基地大搬迁所需的征地、配套设施建设等工程百般地设置障碍,让本来应该很顺利的配套设施建设一时陷入僵局。或许,庆阳的领导固执地认为,地下的石油都在庆阳管辖的范围内,长庆还能搬到哪里去呢?也或许当时的长庆只是初露端倪,巨大的经济利益和商业价值还没有完全凸显,因为“满盆气”的苏里格大气田还没有获得突破性开发,庆阳并没有预料到长庆日后的风光。

            决策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出乎意料的是,就当双方进退维谷的时候,陕西政府领导以敏锐的眼光先声夺人,率先送去橄榄枝,开出了相当优厚的政策条件,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将长庆油田的后勤基地接纳到西安。在当时,集团公司为促进优质资源上市,实行第二次大规模重组,油田公司和管理局分开运营,甲方搬走了,依赖甲方生存的钻井、物探、测井、井下等乙方单位以及水电厂、机械厂、职工医院、子弟学校等配属单位纷纷跟随而至,在西安落户安家。一时间,庆阳人去楼空,昔日人山人海热闹场面不再,一下子冷清落寞下来。

            应该说,无论是油田公司局机关办公基地的凤城四路,还是职工生活基地的高陵马家湾,在当时都是西安治安差、偏僻而被忽略的地方,只是处于城市的边际角落。然而,这片当年令市政府颇为头痛的“北大荒”交到长庆手中,经济的引擎很快就被拉动起来,西安从中受益最大,现如今的北郊是高楼大厦,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一派现代都市的繁华之景,成为西安新的经济增长点和发展接替区。而这些,本来应该属于庆阳的,设想一下,如果当年庆阳市像陕西一样优惠地接纳长庆油田,庆阳绝对是中国的第二个“大庆”,而且,按照长庆当今蓬勃的发展势头,这个西北的“大庆”可能比东北的“大庆”还要阔气。

            但是,历史从来不能假设,时光也不能倒流,庆阳永远地失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遇,依然在贫穷与狭隘中艰难跋涉。虽然,庆阳逐渐意识到所犯的错误,将长庆采油二厂和庆阳石化等残留的企业搬迁至庆阳市区,如今的西峰区虽在石油滋润下旧貌换新颜,但和临近产油省份相比,庆阳失去的太多了。长庆的几大生活基地:西安的兴隆园、龙凤园、泾渭苑、泾欣园,延安的河庄坪,银川的燕鸽湖都给当地经济做出了不少贡献,唯有庆阳的“得”远远低于“失”。

            得失面前,庆阳的反省却不够,这从日渐严峻的企地关系就能看出来。在长庆跨越5000万的光辉业绩背后,来自主产油区的企地不和谐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长庆的发展,这种不和谐虽然其它油区也有,但更大程度来自于庆阳,集中体现在老乡挡路甚嚣尘上。鄂尔多斯盆地的“半盆油”有一半集中在庆阳,长庆每年部署的钻机中半数在庆阳,足见庆阳得天独厚的优势,这种优势稍加利用,就变成了经济的加速器。可惜,在全面建成“西部大庆”的紧要关头,庆阳不是深明大义地以大局为重支援油田建设,而是一味地制造摩擦,减缓原油上产进度。

            前不久在靖边出差,我多次前往靖边危险品库办事,看到陇东的作业队也来刻度放射性仪器。我很纳闷,陇东本就有源库,为何要来长途跋涉到靖边刻度仪器呢?一问才知源库被老乡挡住了,而且被挡了一个多月,多次与之协商无果,只能选择多走冤枉路、多烧冤枉油、多生冤枉气。作业队长无奈地告诉我,如今,陇东油区的挡路愈演愈烈,由原来的少数老乡挡路发展到整村、整乡的老乡集体挡路,专挡石油车辆,这已经成为陇东石油人最头痛的事情。

            三年前,我在陇东一线就亲历了老乡挡路。尤其是环县、洪德一块,逢路必挡。据说现在比以前更为嚣张,有人开着保时捷等豪车挡路,那里的男女老少将挡路当做谋生的职业。听到这些,让人气愤的同时,也让人感到可悲。挡路,老乡足不出户坐等“不义财”,装满了腰包,却影响了原油产建的步伐,最终受害的还是他们自己。他们不知道,石油开采出来后所带来的经济利益是远远高于挡路所赚取的一点点好处。他们不知道,同属鄂尔多斯盆地的兄弟省份从石油种中赚取了多少甜头。东边的靖边、定边,跻身为“全国百强县”;北面的宁夏也是依靠长庆,建成了美丽大气的石油城;还有因“气”得“福”的内蒙古乌审旗、鄂托克旗、鄂托克前旗,发展势头强劲,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得风生水起。其实,作为石油主产区,庆阳获得的利益最低,而这,很大程度是自己造成的。

            企地本应和谐发展、互利共赢,作为大型国有企业,长庆产量、规模、效益上去了,自会惠及当地,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在此之前,地方需要给予的是支持与协助,而不是横加阻拦,处处掣肘。当靠石油发家的靖边人开着改装的越野车在沙滩上冲浪,当延安准备推平山头扩展发展空间的时候,庆阳呢?却在为挡路所得到的那点好处沾沾自喜。他们似乎忘记了,长庆一直来所给予的经济援助;他们似乎也忘记了那句妇孺皆知的广告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愚昧。当今城市的发展,考验的是决策者的眼光与胸襟。庆阳已经犯了一个永远难以弥补的错误,鼠目寸光让庆阳乃至甘肃失去了

            经济腾飞的机会。据资料显示,原本能源丰富、本应大有可为的甘肃省,在固步自封中自食其果,经济实力排名仅略优于贵州,落了个“倒数第二”的封号。痛哉甘肃,悲哉庆阳,对此,我只能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形容它了!

            这两天,陕西一直下大雨,我知道,对贫穷得有些可怜的庆阳来说,这是一个可怕的灾难,因为山洪引发的泥石流在所难免。我曾亲眼目睹过庆阳地区的泥石流所造成的巨大破坏性,山洪暴发,摧枯拉朽,所过之处,房屋倾倒,道路淹没,一片狼藉,老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更为悲惨的是坚守荒山的石油人,不单是油井、铁皮房等设施被冲得七零八落,有时候连性命都得搭进去。

            想到这些,我心里一紧。我在心底默默祈祷上苍,保佑庆阳,保佑陇东石油人!更祝愿庆阳能够真正觉醒,在当今大好的形势下,能够走得更远、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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