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盖了过去百年来海内外300余位华语诗人的30卷本《中国新诗百年大典》日前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入选诗人的名单成为人们争议的焦点。包括“羊羔体”车延高、“废话体”杨黎等诗人也都榜上有名。对此,大典编辑统筹诗人沉河说,确实有一部分诗人在入选时有激烈争议,但他个人认为,车延高、杨黎有各自的影响力和独特性,入选也合理。
最后5卷名单争议最大
大典一共收录了一万多首诗作,在沉河所写的大典备忘录中,详细记录了大典出炉的过程。他说编辑大典是4年前就萌生的念头,但是直到去年才得到资金做这件事。
在定下大典分卷主编后,去年7月15日,一共有22位主编对入选诗人进行了提名,经过核定一共有666位诗人具备被提名的资格,并进行了得票统计,得到14票以上的诗人一共有43人,其中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的诗人占了20人之多。随后又加入了唐捐和钟怡雯两位台湾主编,负责进行港台海外的诗人名单确认。最终经过讨论,产生了最后的大名单,并开始联系入选的诗人。
在备忘录中沉河详细记录了他们的编辑程序,他说这个程序合不合理是一回事,但是他们严格按照程序在执行。所有担任分卷主编的都是诗歌评论家,在最终确定的名单中,前5卷的争议最小,最后5卷的争议最大。“因为前面的诗人都是经过历史沉淀和考验的,大家都比较认同。”
台湾诗人夏宇未入选是遗憾
大典分出了5卷本收入港台及海外诗人,占了总数的六分之一。记者看到台湾非常重要的诗人并不在最终的名单中,而当记者提到有重要台湾诗人没有入选时,沉河立即回应“你说的是夏宇吧。”沉河说,夏宇没有出现在名单中是因为他们找到夏宇的时候,夏宇拒绝了授权。“夏宇不愿意授权给简体版,在大陆也几乎看不到夏宇的简体版诗集,因为她从来不授权。”另外台湾诗人杨牧的入选也略有小波折。
除了夏宇,还有一位最终没有授权的诗人是柏桦,“他是个很有个性的诗人,有一首诗他坚持要选进来,但是我觉得那首诗不适合选入,和他协调无效,只能以后再说吧。”
在确定港台海外诗人的名单时,没有按照之前的投票流程,而主要由台湾两位分卷主编提名,因为沉河说大陆评论家对彼岸的诗人确实了解有限。
在最后入选的港台诗人中,既可以看到像郑愁予、余光中、席慕容这些大陆读者比较熟悉的诗人的名字,也有像周梦蝶、洛夫、管管、商禽、杨牧这些很重要,但是影响力在大陆不像之前几位那么高的诗人。在香港卷中我们可以看到西西、也斯的诗作。
车延高票数不低
车延高的入选是名单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部分,对此沉河说,车延高在投票中得票并不低,再加上他得过鲁迅文学奖,在湖北地方上也比较有影响力。“大典里一些知名度不高的湖北青年诗人都进去了,车延高的影响力不在他们之下,而且他的羊羔体确实也代表一种风格和特例,也确实有人喜欢。”
沉河说,在讨论车延高这类诗人是否要入选时,评论家们确实有比较激烈的争执。同样的还有少数民族诗人吉狄马加,他也是青海省委宣传部部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关注到******的干部写诗的时候有什么变化?这也是一种现象。”沉河说他们的入选标准是影响力和独特性,比如杨黎是最早写废话体的诗人,在他之后那些人就没那么受关注了。
■ 分卷主编张桃洲谈《大典》
至少有20人不该选
新京报:有看到出版的大典了吗?
张桃洲:现在我还没有收到样书,但是编选过程我参与了很多,我估计看到书的时候会和之前商量的一些地方有出入。这次参与的人很多,众口难调,出版社也会有自己的考虑和想法,所以最后其实有妥协的成分。
新京报:主要指的妥协是在哪儿?
张桃洲:这套书出来以后争论集中在两个部分,一个是漏掉了一些重要诗人,另一个是不该入选的人进来了。最终的这份名单不能全部代表过去100年中国最优秀的诗人,但我觉得应该能代表七八成。
新京报:有哪些诗人你觉得是被漏掉的?
张桃洲:由于我们的局限,我相信在编撰的过程中,肯定有重要诗人被漏掉。但是我们也在讨论时有非常多的努力,比如重要诗人罗寄一我是极力争取让他入选的,很不容易,还有当时沦陷区重要诗人刘荣恩。
新京报:有哪些是不该入选的人呢?
张桃洲:这个名单里至少有20位诗人不该入选,名字我就不说了。这个最后的名单和我们开始讨论的名单有些出入,有各种因素综合进来,所以不得不进一步妥协。
新京报:在名单里会集了大量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诗人。
张桃洲:这30卷中有6、7卷都是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一批诗人,他们正处在创作的活跃期,我们的选本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他们今后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相信在他们当中会有大家出现。70后和80后的诗人还需要时间检验。
新京报:是否可以认为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诗人是过去百年诗歌史的一次高潮?
张桃洲:整个百年当中,最开始出现的高潮是在三四十年代,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时期,当时一些诗人的成就,今天还没有人能超越。比如冯至、比如沈从文,大家觉得沈从文主要以小说的部分,但是他也是非常好的诗人。冯至是个全能手,小说家、诗人、散文家、学者、翻译家,这样全能的人在当代诗人里基本找不到。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这批诗人很有潜力,但是和这几个人比还是有差距。
新京报:那为什么当时的诗人在整个选本中的比重不高?
张桃洲:因为这样的诗人全部加在一起并不多,而且他们大多创作量也都不大。无论如何,我们当初在编辑大典时是希望反映出五四之后到当下的诗歌史,我觉得我们基本实现了初衷。但是我觉得不该进入的人是不应该进来的,这样会混淆人们对诗歌史的认识。 (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