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是带拖尾的盲文》

沙上的城堡陷落，回归烟与尘
的本质。多年来，嗅觉是建在指尖上
无人道破的巴比伦花园。立体生长的幻象
被刻出凸凹，藏入此方的轶闻
彼处的民谣。人们传说，芳香是一种

带彗星拖尾的盲文，溶于发酵麦芽、
黑葡萄酒和雪。微醺的人必须
对着月光关闭触角，那些芳醇的气息
才会像光谱在垂下的眼帘前分开：蓝色的深海鱼
是香茅的味道，水母样发出荧光、在血液里浮沉的
是佛手柑。

《Sub Rosa》

“呈和缓平原形态，偶见石楠、构骨
不均匀分布。”他在入境签证胸部X光表上
签署，嘴角有铁黑的讥诮。灰衣人
转身忿忿离去。这是今天的第37个……司空见惯的大陆架、
高加索山脉、苔原与地中海…….“这是什么？”

一朵粉色的云，不知从
何处飘来，落在他鸟瞰的起伏海岸边，任他如何
擦拭屏幕，纹丝不动，反而逐渐打开
层次和纹理。“你的肺上……”“那是
突厥蔷薇。”她把手伸进
竖起的风衣领子，拈出一朵
放在他表格上，“保密。”

“粉色？”她走后，他突然想起
自己是只辨黑白的色盲。

《再生与繁衍》

梦中，他看到一名阿拉伯男子
从袖珍的瓶子里，抽出各色丝绦，把它们
放入水中，它们很快长出鳍和尾
开始游动。鱼贯而入的香客们

用神龛和香炉，将它们
一一领养。“我是突厥蔷薇的
御用工匠，负责把它的三百种香气
分离开。”“分解开，它们会多么

孤独和单薄。”“不用担心，它们就像
海星，切成若干部分，每个部分
都能长成一个完整的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