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春天的时候美人蕉的碧叶正与草地上“导弹垃圾桶”丝语,夜的清风忙着左右传话。当我听见,我傻在那里。
发现春天的时候一个人沿着一排黄金梅走在跑道边,满脑子尽是从董仲舒到廖平的经学家,尽是老子一派的人物和思想,尽是墨家玄衣下的职业军人武士道精神,尽是六十四卦阴阳,尽是名家者流“离坚白”“合同异”的辩术,尽是“大智不住生死,大悲不住涅槃”的阿赖耶识,尽是韩非的辛酸、李斯的可恶。在这些电流短路的瞬间,黄金梅的嫩叶乘虚而入。轻抚着嫩得发黄、黄得发绿的肌肤从这头走到那头,任凭历史在叶尖和指尖跳跃,不去管夜训的人。
发现春天的时候听着“如果全世界我也可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细看阴暗的墙根一带不知名的大红花夜里繁忙开放,听着“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伤痛,有一种爱恨埋藏在我的心中,我就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的心中……”把玲珑剔透的花瓣轻轻含在唇间,春天的甜润尽在口中,更在心中。
和图书馆的管理员一同下班,一个人沿着通向大门的小路徘徊,路在大门处与外面的大马路汇合,连成整个世界,穿透每一角红灯绿酒,脚步却只能在大门处止住。
夜在绿色的灯光下极静,小路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阿姨关切的问候便是路上异样的眼光,学校的摄像头那么多竟还怕我做鬼祟的事?不安全感同样充斥我的心,在这里连享受夜的权利也被怀疑。
放下他们的眼光,我沉浸夜静之美。金黄色的小花挤满藤一样的花枝,穿过草地中央的小石板路走起来像通幽处的禅意,绿光照射下的绿叶碧绿到透明,竹叶碧如玉。走几步,偶然抬首之间山茶花般的粉红色大花挂满枝头,挤满叶间。昂首驻足,爱不释手。轻轻的拍打黏在一起的大花串,落英缤纷,有的落在头发上,有的落在肩上……
白日里常从这里走过却不曾有任何印象,不知何时自主地开得这样繁盛。平日里大概熟视无睹,嘈杂的心。
当看见又踏过小路,当凑上鼻子嗅金色的小花,当看见绿光照的树叶竹叶碧如玉,当手轻怕花朵落英缤纷,麻木惯了的心震颤不已。一面感动着美,一面感叹着平日的浮躁,此刻的心快乐并痛着。
亲爱的人们我多么希望一同与你们分享,可是没人在我身边,最近身的人谁又懂得这份感动,鸢飞戾天的过客们不屑在这种可笑的事情上驻足停留。亲爱的人们,和着这夜色的美你们的影子在我的海滩逗留,可是这一刻有多少人会记起我,除了还在抱怨我的人和找了我许多次想要对我政治教育而找不到我的生气的人。
在你忘了我的海滩逗留,脚印越多越心痛。
铁树的叶子撞到我的眼睛,号响了,我走向那道等了我许久的门开始了直到夜深的佛话,禅言里的机锋刺痛午夜的心门。在汽车的嘈杂声响中,和衣睡下。
旋转的黑洞吞没了短时的记忆,在还未来得及再次编码以前。噩梦的手从遥远处伸出来,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做导游。
黎明的号响了,窗外的阳光带来希望,昨夜的噩梦我已记不清,绿光照着的小路却依稀在我眼前,永永远远化作尘封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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