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30分醒来,整夜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我再次打开行李箱和大提包,检查还有什么东西忘记否。钱包同火车票、身份证都在一起,纪念品同结业证也放在行李箱里了……
确定一切都整理装点好后,我烧了一壶水,把茶几上面同学送的那两袋牛奶泡热,喝下去后,软绵绵的身子顿时有劲了。我推开窗户,外面是雾蒙蒙的夜空,灯光惨淡如莹光,平常散步的庭院上空的气象有些阴森逼人。寒气袭来,我连打几个寒噤,赶快关上窗,把暖气打开,把电视机打开,搜寻娱乐节目……
呵呵,终于7点30分了,预定的离别时刻到了。我提上行李,走出603房间。我由电梯下到一楼大厅,仰头向“鲁十八”同学们住过的四楼、五楼、六楼行注目礼告别。我放下行李,向悬挂的鲁迅像鞠躬敬礼!尔后,我拖起行李箱,向我们班赠送鲁院的大镜子看了一眼,同熟识的望着我满脸诧异的保安打了个招呼,昂头挺胸地出了大门走下台阶。
站在鲁院的教学大门前,凝望着那扇旋转门,我从心里呢喃道:再见!
我沿着冰雪覆盖的池塘北侧的大道,神情悲壮地直奔东门。一路上,我虽然泪水横飞,口中却高唱着老歌《乡恋》。我在鲁院东门外面,用手机把清晨灯影中的“鲁迅文学院”几个字拍摄进手机里。这时,一辆出租车停靠在我行李旁。我把行李装上车,钻进出租车的刹那间,我说了句:再见了,鲁院!
“鲁十八”,从此成为回忆与历史!
我到预订好的酒店入住后,泪眼模糊地向鲁院的领导和老师发出如下信息:“尊敬的鲁院领导和老师,上午好!请原谅我选择独自离开学院的方式。在鲁院遇到您们,是我的福气,也是我们‘鲁十八’全体同学的幸运!望您们记住‘鲁十八’!祝愿鲁院的事业蒸蒸日上!祝福您们!学员周春生。”
我又给鲁院帮我们安排选定的辅导老师发了短信:“尊敬的艾克拜尔·米吉提导师,您好!鲁院4个月的学习已经结束了。同学们已陆续离校回到各自的省份和岗位。我也将于今晚8点乘火车由北京启程回返。感谢您的培养,我一定努力写出好作品回报您。望多保重!您的弟子周春生(蜀虎)。”艾克拜尔·米吉提导师34分钟后回复信息:“小周,祝一路顺利!创作丰收!”
我又向杨卫东发短信,告诉了从昨天他走后到今晨的情况,然后倒头便睡,直到中午12点才被连续不断的信息提示音和铃声振醒。白描、成曾樾、李一鸣、温华等老师都热情地回复了短信,充满深情的祝福。
班主任严迎春老师性情爽快,干脆打通我的手机,她语气急促地“责怪我”道:“你不该这样悄悄就离校了,不少老师知道你今天走,都来学校送你呢……”我听着严迎春老师的这番话,泪水盈眶,握着手机只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怎么搞的?手机里还有这么多情真意切的问候短信,这么多未接电话。原来是杨卫东看了我发给他的短信,受了感动又转发给其他同学,才引起大家对我的关切!
离开酒店去火车站,晚上8点27分,我乘坐的列车启动。我眼望车窗外,夜色中的北京灯光灿烂。回想起4个多月前的那个清晨6点,我在火车即将到达北京车站时的激动心情……
列车开始飞驰,车窗外灯光逐渐稀少下来,北京城渐次融进辽阔的华北平原的夜幕中。窗外再无景色可观,无边的夜晚让人遐想但更多是让人畏惧。朦胧之中,困顿再次袭来,我在进入梦乡前,心想今晚梦乡何处呢?
今晚梦回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