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奶奶去年丢的手镯
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多年,早已
习惯用孤独的灯芯点亮明月
左手没有大海,就如贫瘠的右手
囚不住时光,一栏春天的鸟鸣
撒了屋前院后
苍茫的风是野土昨晚的呵欠
打量路过的一辆拖拉机,吱呀吱呀
像被教训的小孩跑过一缕云
闯出70年代火爆的歌,在一枝黄昏里
笔直地清喉,井水一点点地变咸
足够让一条鱼在锅里跳三天
父亲像爷爷的父亲
守着那个被风吹过的山庄
在瘦州踱步
又失约了,泥土翻两番,把开始极致
洒出终止,跪在河床上认罪的白鹭
不到半个时辰,就吹满了白发
这里不用遵守交通规则,喜欢纵横的风
就在这里愉快地生活
还有暖气,为浑浊的鼠洞驱寒
踩在额外加上去的肥料,就像
南极里缓慢融化的雪块,并无杂念
英格兰乌邦寺都在扫描,无所顾忌的静
是千年传下来的美
而这片消瘦的土,固然也沉淀着
秦时明月汉时关
这就是作为尘世间,一块泥巴
不可躲避的宿命
我坚定地认为,花丛中有俯冲而至的枯叶
她拥有美丽的触须,在山水交界处风尘仆仆
我是驾着迂回的云层,跋山涉水
在人生中入戏的风景,穿着黄色旗袍的稻
无意间发现,土地渐行肤浅
父亲逐渐沉重
(备注:瘦州,即为我家乡的一块田地的名字)
妈妈的药味
里面没有小时候隐藏很深的糖果
或是一枚光芒很鲜艳的太阳
药味透过十年前的窗
一粟尚未梳洗的风
把妈妈额头前的五根黑发烤干了
桌上的菜式保持了二十几年
亲生的萝卜和收养的生菜
如今,蚂蚁都长大****了
忙碌之际,对自己好点
增添了一道带苦味的药
犒劳日渐萎缩的躯壳
稚嫩的手掌蘸满了父亲的烟灰
这些死寂的地方,没有活跃的气氛
做了太多实际的事情
例如:放逐晚风
站在门口等待黎明
饱嗝的声音在田野的正中央翻身
宛如晚归的夕阳,身后是一片煎熬许久的药味
灌醉的黄昏迷迷糊糊
在炊烟中走错家门
春天里的一丛草,在岁月的眉间
粘稠太多的忧伤
妈妈把一贴故事熬出药味
在冬日,医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