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男人
守在门外的男人一脸愁苦
他瘦弱的身体象风象雨开满了雪花
在他的屋内 怀胎十月的女人
与他一样 倍受爱情的煎熬
那个女人很疼的叫声
让他想起自己许多难产的故事
在东南的某个小镇 疯狂的
车床 咬断了他三根手指也破碎了家乡
与他青梅竹马长达十年的梦想
投海未遂 他认识了这个
同样被移情别恋的女人 后来
成了他的妻子 带着同一个忧伤
他们回到早已面目全非的家
用川普和吴侬软语
一起营造泥土的生活
守在门外的男人象一堵墙
他坚硬的血比太阳和月光更灿烂
他要用一生的情怀 挡住所有的冬天
为自己钟爱的女人取暖……
◎麦收时节
我无法拒绝你手指的对抗
就象镰刀 放倒自己心爱的女人
磁性的月光穿过午夜 化着水 化成雾
唤醒了林中沉睡的鸟鸣
你是一株麦子 在我的麦田里
等待收割又害怕收割 你熟透的心
与麦香一样熟透的身体
害怕成为太阳的断章和祭品
我不是一个浪子 所以
开镰之前就修好了爱情的粮仓
和责任的堤坝 那扇水泼不进的大门
就是我们一生的守望……
◎石匠师傅
錾子在炭火里疗伤
它剧烈的咳嗽与冬天的阳光一样
硬度不够 整个下午
石匠师傅的手一刻也没有停过
被风箱拉扯得生痛的神经
令他内心不安 围着火炉打转的孩子
在女主人指桑骂槐的抱怨声中
无所畏惧 一脸的茫然
男人不在家 请匠人的活
是女人最初的打算 儿子渐渐大了
到时娶媳妇总该修几间新房吧
农闲已开始解冻 女人也该下地了啊
只是 石匠师傅这每况愈下
的錾子 或许要错过男人临走时
搁在她心底的那片泥土的花期
这时他才偶然发现 女主人泼辣的背影
与自家屋里的那个女人 有着
惊人的相似 石匠师傅为自己的发现
充满了一个男人的敬意
亲近了石头一辈子 他深知
烧錾子其实就好比是女人怀孕
只要炭好 錾子就会在火中生根 发芽
钢性十足 所以在女主人最后一句
唠叨消停之前 茂盛的炉火
终于把石匠师傅的脸旺了起来
红红的呼吸 象一朵朵美丽的莲花
他拿准火候
抡起的锤子如开春的雨点
敲打着锈迹斑斑的黄昏 他要让
年过花甲的錾子成才……
◎留守的女人
留守的女人很能干
男人走后 她们就是家里的一把雨伞
从正月到腊月 从山前到山后
忠实地守望着几亩薄田 和一家人所有的
生活 她们长满老茧的手
总是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留守的女人很野性
她们很敞地奶孩子 很疯地打情骂俏
或者故意说一些关于例假床第之类的晕段子
挑逗某个天真和不怀好意的男人
然后一涌而上 抓脸 揪耳朵 稀泥巴装满他裤裆
直到跪地求饶 这才很满足地笑骂着各自回家
留守的女人也很脆弱
稍不顺心 她们就会散了架
以致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死鬼男人
在外的诸多不是 她们有时
甚至集体联想到小三以及背叛这个时髦的话题
茶饭不思 通宵都不安稳
留守的女人其实内心很苦
男人前脚一走 她们就成了断线的风筝
她们常常把自己对男人的依赖
和越走越远的青春 雪藏在午夜的被窝里
偶尔也会在洗过澡后偷**照镜子
心照不宣地想一些过去了的事……
◎赶马车的汉子
赶马车的汉子是大山的
一道风景 他们油黑发亮的身体
在正午的阳光下 解放了青春的手脚
与情感一样丰富的山货将运出
关外 换取钞票房子和心仪的女人
赶马车的汉子又是大山
的一大冤家 他们常常把放肆的鞭子
轻轻往天空一抽 云彩就走了
那些破败的影子 有时也
把赶车汉子的生活挤得很窄……
◎女人船
安静的月光下 一朵梅花
咬破爱情的手指与冬天山盟海誓
我把春天的第一滴血剪贴在古老的窗花上 看小桥流水
蝶舞纷飞和烟雨江南
船头那个红肚兜女子 她飘飘的长发如盛开的橹歌
轻轻摇动着我的三月
在一杯酒里 我们暗自呼喊着那些其实已经走远了
很久很久的时光以及两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燃烧的七里香 怒放的樱桃花 与枫叶有关的情节
甚至哭泣的诗歌与所有的新仇旧恨和无奈
女人船 被风抽打的月光
翻新着潮起潮落的太阳 覆水难收……
◎告别冬天
告别冬天 我把一些念想
深埋于雪花下面 不让
往事的花朵在腊梅的枝条上绽放
或者心跳复活
我的秋天早已是一泓死去的止水
爱情的江面再也无力承受
比雷声更残忍的虐杀与诱惑
告别冬天 我关闭了
曾经罪孽深重的闸门和所有的梦想
就连发梢上的零星记忆 也让它
永远随风而去
我的春天是一株悬崖勒马的幼苗
在阳光普照的山口 告别
一剑穿心的疼痛然后重生……
◎三月
三月一到 桃花就开了
白的 红的 粉的开满春天的脸庞
一列火车 穿越阳光 穿越
我解冻的河流 爱情多么美好
这个季节 我不再想那些
与水无关的颜色 或者某些华丽的忧伤
也不再重蹈众人皆醉唯我独醒
的理智与高贵 正如
有水就需要阳光 是花就总要开放
三月是女人的春天
女人的春天与桃花不一样
虽有花开花落却永远魅力十足
总是让男人在酒后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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