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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云海：多半是铁

作者:康云海更新时间:2013-03-18 05:12:17 来源:东方文学网【字号: 大中小】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766次

1.尾灯

和过于深沉的黑暗一般诡异
接而划亮一块槐树皮的皱纹
划亮我的紧绷的脸
像黎明的叫声，从街头的铺子
流向大河

但是大河，今夜是宽广的
将一整条街完全吞没
那几盏尾灯如刀锋般划开
试图在拉开一道口子
从那条洪水状的柏油路上
或者，从我的脸上

2.亮灯的理由

源于一片荒野中的孤叶掉落
可以听见，夜的表面分离出针状的清凉
窗子被风撞击出阵阵闷响

原有的恐惧
随一阵底处的气流声退去
花儿正无声地娇艳
飞虫盘旋着
属于此刻的光明，白纸样地铺开
我眨了一下眼睛，月亮
回到了正对面
——那个老朋友的位置

3.飞

把挖土机开到郊外
在山坡上开一条可以起降春天的大道
倘若它有了翅膀

但我已不是孩子
不再向一只鸟奔跑
不再爱听不会发芽长叶的故事
我想我可以放出风筝
或者伸出放风筝的手
接住一阵风，一片云
让它们把我拉上天

4.多半是铁

无声的背后是没落
承受的背后是压迫
水的顽疾是透明
透明过后是癌变

抽出大海的蔚蓝
晚霞的鲜红，涂满我们的语言
远山如雨滴般亲切，可触
马蹄声是指尖划过的兰香
故事在土壤里释放根须
在我们每一个走失的路口
都架立着通往天堂的指引牌

梦的一半在原点
展着月台般的长廊
一半是奔驰的火车
铁轨是手心与眼眸上的茧
城市是废铁，我们穿梭其表
过着锈迹般的生活

5.零度之后

透过原有的胃痛
找到一片悬浮于半空的月光
它曾经凝固的时候
建筑是水做的，石块是叩门声
零度之后，我们将前往知觉的临界点
将脸铺向那里的橱窗
铺向一幅略显快乐的壁画
从提着古铜色的艺术家双手开始
那个世纪的微笑
就已有了很深的假设
像一朵结成冰的水花，石块下沉中
隔在眼前的玻璃，至今都是肮脏的
粘满了鱼的指纹

6.亮灯的理由（二）

流经的蜜意是兰花固有的神态
是月光对水的一次思想转移
随后，流向了衣角
沉没如烟升腾
补丁，像一朵花在娇艳
花瓣上吸附着类似于拥抱的余温
我想起一段花儿开了又败
败了又开的日子，在一只插入空杯的
吸管中，进进出出，我是手撑着下巴
看见的，那时
只有桌子在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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