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偏瘫十年
已失语
更难堪的是大小便失禁
这一日
我在父亲的身边伺候
我移动父亲
下三层楼
像挪动一件老古董
像搬运一块石头
下楼
推着轮椅车上的父亲
半个多小时
到医院后
开始让父亲扶着绿色栏杆
一步步练步
这个时候
缄默的父亲
怎么都像一棵小树
没有能让他站稳的泥土
父亲下过多年的矿井
八百米深处
曾延伸过
他深深的足迹
故乡的麦田里
他头顶烈日
没日没夜劳作
也曾像一棵挺拔的庄稼
不怕风吹雨打
而如今呢
虚弱的父亲被一阵冬日的寒风
就可以吹倒



哦，父亲！





母亲的唠叨

母亲啊
你的唠叨
没完没了
我听着
心儿也
是惶惶
我无法
为你的唠叨
包括牢骚
画一个句号
我知道
急脾气
是你的个性
句句唠叨
堵着你的心啊
你把这些牢骚
一句句唠叨出来
你的心里
就顺了
你自己
也这么说
母亲啊
儿女们
总有许多的愧疚
不能让你顺心
你这一辈子
就是急脾气
用你的牢骚
用你的唠叨
让自己活着
我有时劝你说
信信观音菩萨吧
我想让你的唠叨
一句句念成：
阿弥托佛……

读孝字

孝，孝敬的孝
孝，孝顺的孝
孝，孝心的孝
这个孝字
我们依稀
在小学课本里
一声声读它
这一个汉字
是一个“老”字的一半
加一个儿子的“子”
合在一起
就读：孝
这一“孝”字
让一老
让一小
密不可分
再仔细看
这一个象形字体
这一中国汉字
多像一个儿子
背负着一个老人啊
而有许多人
不懂这一字
不行孝
不尽孝
多年后
感叹出
子欲孝而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