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猎人布置好陷阱,试图引诱狐狸上钩。哪料狐狸没上当,反而化身一名美丽的女子,双眼含着一汪秋水,引得两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在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女子又变回狐狸,娇笑转身,翩然离去。
这部名为《狐仙记》(A Fox Tale)的CG动画短片来自法国Supinfocom Arles学校,导演是当时还在校就读的四名学生。其中狐仙这个角色由名叫马超的中国男生设计,身体裸露,性感撩人。有人似乎对这个角色的造型颇有微辞,在网上评论其“过于直白和肤浅”,无法展现狐仙的“独特含义”。
我倒有些不同的看法。狐仙是极具魅力的角色,它集中了人形、兽性及自然之灵气,大都是娇柔魅惑、款款深情的女性,生为野狐却眷恋人间;传统文化中那些被许多人崇尚的所谓“含蓄”、“内敛”,都不过是凡间女子们被迫屈服于男权社会、因胆怯而不敢释放情绪的表现。而狐仙则性格奔放,无拘无束,表面上看来是兽性未改,实际上则是回归人性,渴望挣脱世俗的束缚。就这一点来说,狐仙性感的外表完全可以接受。
不光是狐仙,单就狐狸本身而言,其柔美的姿容和灵巧的动作也颇受艺术家的喜爱。它们的身影出现在许多动画短片中,也常常与可爱的女孩为伴,成为艺术家们抒情写意的重要角色。
在法国动画短片《**》(Metro)中,女孩在**站等车时,被一只白色的狐狸抢走了车票。女孩急忙追去,跟随这只灵巧的狐狸在**的管道中穿梭跳跃。一路都是梦幻般的存在,就像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在短片的结尾,小狐狸终于停在一堵墙下,把口中衔着的车票贴上去。随着一个钢琴的重音,一个由小狐狸一点点衔着小纸片拼起来的庞大作品——一颗怒放的太阳——蓦然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部短片的情节让人想起日本的动画长片《弃宝之岛:遥与魔法镜》,也是女孩尾随一只狐狸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而发生的故事。不过短短四分多钟的《**》并没有设计复杂的情节,只是在节奏感上下足了工夫。尤其是独奏的钢琴随着情节变化而时紧时慢跌宕起伏时,令观众也体会到小女孩追逐过程中紧张的心情。
整部短片将不同的画面裁减成不同的尺寸,清丽脱俗;而在简洁的画面之外,都是大块的黑色,颇有“留白”的意味。有形空间的构图是给人观赏的;而无形想象的留白,则给观众们无尽的遐想空间,让他们能够仰赖于自己的人生体验去神游其间。在画面中,小女孩义无反顾地追逐这只纯白的狐狸;而在画面之外,我们是否也曾经或者正在执迷不悔地追逐着什么?
狐仙也好,狐狸也罢,都是人们为寄托感情而幻想出来的角色。我始终相信,每一种文化虽有不同的表现,却有着同样美好的善意。文化没有是非对错之分,只有心胸开阔地去接受每一种文化所带来的美感,才能无限接近最自然的人性和最本质的真理。(魏 丹)